景朝朝确實沒有猜錯,池晚燭的行程排的很滿。
她幾乎沒有私人時間,不是在處理公司事務的路上,就是在準備處理公司事務。
上午的會議,讓她得到了各位股東的幫助,那晚上的宴會她就不能不去。
是感謝,也是拉攏。
不過這場宴會不是她主辦的,隻是被當成合作夥伴邀請,主要是董家要宣布他的繼承人。
因此也不用太耗費心思,在宴會上露個面再待一段時間就可以離開。
池晚燭到的時候,宴會主辦方還沒有到,衆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聽說了嗎?今天晚上的主角是董老爺子的私生子。”
“董老爺子不是都七十大幾了嗎?”另一個人壓低了聲音,“我可聽說今天上來的這個繼承人才二十幾歲啊?”
“可不是嘛,董家這幾個月都快鬧翻天了。”
“……”
在池晚燭身後的林助理,默默在心裡消化,又是一個大瓜啊!
要說她為什麼選擇在星辰集團,除了有高薪以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吃到很多新鮮的瓜。
無論是私生子上位繼承人,還是真假千金、真假少爺,都應有盡有。
再或者繼承人之間AA戀、出軌白月光、灰姑娘嫁入豪門等等,也是層出不窮。
江城的豪門秘辛從來都不缺。
不過唯一有點難的,就是在聽到大瓜之後,還要保持冷靜的表情,而且不能夠找人分享。
憋得難受啊!
池晚燭聽到沒有什麼表情,更不知道自己身後助理複雜的心情。
畢竟池家也不是什麼溫馨的地方,她從小就見得不少。
見到她來了宴會,不少人都過來套近乎,短短時間就圍了一圈。
等到池晚燭應付完之後,宴會也正式開始,董家的人陸續上台。
在把繼承人帶出來之前,少不得各種形式,因此也暫時沒有人再過來找池晚燭。
等宣布完繼承人之後,她們就能離開。
她偏過頭,對旁邊的林芯道:“我自己透透氣,過半個小時我們回去。”
這是不讓人跟着的意思了。
不過按照她的身份,也不會在這裡遇到什麼危險。
于是林助理放心地離開。
她剛才的瓜好像還沒有吃完呢!
*
遠離觥籌交錯、燈光璀璨又刺眼的宴會廳,池晚燭随便到了個後花園比較安靜的位置。
董家近幾年也在不斷擴張自己的産業,家底豐厚。
哪怕隻是個後花園,也修整的漂亮,有不少珍稀名貴的植物。
池晚燭倒沒有欣賞,她輕輕閉上眼睛,當做是暫時的休息。
往常參加這種宴會,會有不少Alpha和Omega。
哪怕防範的再好,也偶爾會洩露點信息素。
對正常人不會有什麼妨礙,最多就是身上沾點味道。
但對信息素格外敏感的池晚燭來說,就仿若在剛剛剖開的傷口處撒鹽。
腺體仿若被千萬根針紮着,每多待一秒,疼痛的感覺都會加深幾分。
因此,她每次參加宴會前,都會提前注射上強效抑制劑,吃上止痛藥,做好最壞的打算。
但今天,她重新拆開一盒止痛藥,卻想起了不久前剛離開的景朝朝。
看了幾分鐘後,她垂了下眼睫,把止痛藥放下。
和拆開前一樣,藥一片也沒有少。
夜晚的風帶了些涼爽,從枝桠樹梢飄飄搖搖地過來。
輕緩地掠過池塘清澈的水,最後隻吹動了鵝卵石小徑旁邊的草尖,拂過池晚燭的眉眼。
從腺體處注入的冷杉信息素,随着時間已經慢慢地遊走在身體各處,無處不在。
木質的溫潤将所有尖刺和疼痛撫平,最後懶洋洋地窩了些在腺體,像是蓋上了層薄毯。
幫她擋住外界接觸的各種陌生信息素。
事實和紀靈猜想的一樣。
高匹配度的Alpha,确實是治療她最好的靈丹妙藥。
不僅能夠幫助她緩解信息素紊亂,連帶的疼痛和過敏等症狀都會消失。
往常因為疼痛難得有完整睡眠的她,罕見地有了些困意。
不過還沒有睡着,一陣鈴聲響了起來。
池晚燭基本不會把自己的私人聯系方式給對方,公事都是通過助理聯系她。
因此,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基本就能夠猜到對方是誰。
接起電話,不出她所料。
還沒有開口,便聽到對面人的聲音。
“诶?你今天接電話怎麼這麼快?”紀靈又看了一遍,确實就是電話被接通的頁面。
池晚燭無論是在會議還是處理其他工作的時候,手機都會靜音。
因此紀靈給對方打電話,次數最多的就是【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她别的沒有記下,這句話倒是背的滾瓜爛熟。
“在宴會。”池晚燭看了眼時間,距離結束還有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紀靈也明白了。
合着對方現在很閑,所以才能接她的電話。
話倒也不用說的這麼直白!
她控訴道:“我還以為你終于意識到,不接我電話是多罪大惡極的一件事了呢!”
想想她到底也是名聲在外的紀醫生,多少人都想要她的電話号碼。
到池晚燭這裡,她打三個電話,對方接一個她都能謝天謝地。
不過控訴歸控訴,她倒是也沒有忘記正經事。
“你說在宴會,不會又吃止痛藥了吧!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吃了幾片?”
紀靈覺得她身為一個醫生的底線,都快被對面的人打破了!
誰家好人拿止痛藥當糖片吃,幾天就能空掉一盒。
電話另一旁,她伸出手來開始掰手指。
如果對方吃的少于三片的話,她就不說什麼。
雖然她無論說什麼,池晚燭應該都不會聽。
越想越氣,紀靈覺得她留學完就不應該回國,應該好好在國外待着。
要不然也不會攤上又倔、又不聽話、又特立獨行、又冷酷無情……
她還在這邊數池晚燭的罪狀,另一側的人就開了口。
池晚燭實話實說:“今天沒有吃。”
“行吧,三片也還行,就是對身體……”紀靈又把她說破嘴皮的那幾句話搬出來。
但話說到一半,她猛地反應過來,對方剛才說的好像不是這個。
“你剛才說什麼?”
要不是她知道池晚燭不屑于撒謊,肯定會懷疑對方是在騙她。
池晚燭看了下旁邊被風吹着微微晃動的花,聲音還是有些淡:“沒有吃。”
若是放在幾天前,她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