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光來狐疑盯着對面老老實實吃飯的隊友。結城遊理對他的目光視若無睹,滿懷虔誠地進行進食。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星海光來的大腦拉響警報,雖然結城遊理吃東西時會變得安靜許多,但經過了昨天——宮侑在食堂摔得那一聲被不少選手聽見了——沒聽見的也聽說了,總之,結城遊理這麼一個睚眦必報的惡毒小紅毛,這種絕妙的報仇時機卻沒去黏着宮侑,星海光來的頭開始痛了。
這好像有句中國的說法?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星海光來緊張地盯着結城遊理的一舉一動,作勢要把他的吃菜順序都印在腦子裡。
結城遊理一貫地打算無視星海光來,告訴光來也隻能獲得親隊友的攔截和舉報警告,對他想做的事一點好處都沒有,要是再倒黴點被隊長告到教練那裡,呃,結城遊理決定不再去想這麼不吉利的事情——喔,目标人物出現。
結城遊理飛快地往門口瞥了一眼,火速扒拉了幾口剩下的米飯,然後清了清嗓子。
星海光來被他這一連串的準備動作搞得疑神疑鬼,雙手已經抓上盤子随時準備跟着結城遊理撤離。
結城遊理看着星海光來握着盤子的手眨了眨眼,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光來,你幾歲開始能自主吃飯了?”
“?”星海光來還沒從求生頻道跳到育兒頻道的混亂裡反應過來,就繼續聽到對面的小紅毛莫名其妙的驕傲起來,“我一歲多就可以了哦。”
星海光來隻覺得一陣無語,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問題,“呃,我不太清楚,大概一兩歲左右吧?”
“喔——”結城遊理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拉長語調,什麼話都沒說,但是模樣十分欠揍。
卡着星海光來不耐煩的臨界時間,結城遊理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光來。”
他神情就像對着不懂事小孩,嘴裡吐出的話聽着很溫柔,手上收拾餐具的動作卻非常迅速,星海光來還在疑惑隊友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反應過來時這人已經端着盤子和他揮手道别了,“所以——你一個人繼續吃也是可以的吧?”
星海光來還沒開口,就隻能看着結城遊理那迅速遠離的紅色身影消失在門口,他突然發現,遊理這家夥很擅長逃跑啊?這就是自由人的職業素養嗎?
另一邊,無情抛棄隊友的結城遊理反倒停下了腳步,由于多和光來說了幾句廢話,想追上的那人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大概率也就回出現在兩個地方,結城遊理在回宿舍和體育館兩個地點之間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遵循第一直覺擡腳往體育館走去。
還真在啊?結城遊理頗為複雜地看着站在體育館門口邊的神樂秋,對他這種偷偷關注隊友的行為感到胃痛——如果鷗台一年級的學弟在,大概能使用日漫裡一個很常見的屬性來形容結城遊理眼中的神樂秋——傲嬌。但結城遊理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一時間沒能找到一個禮貌合适的詞來表達他的感受,不過神樂秋大概也沒心情聽他說這種絕對稱不上好的開場白的話題——
于是,結城遊理自認為非常體貼地直入主題:“找到你了——雖然這麼說有點突兀,但是,神樂君,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覺得你再甩宮侑一次的可能性大還是和他複合的可能性大呢?”
如果世界真是場全息遊戲,那麼屬于神樂秋的系統一定會瘋狂彈出占滿視線的警告。
「警告!玩家正在遭受危機!」
「警告!玩家正在遭受危機!」
「警告!玩家正在遭受危機!」
……還是三條連發的那種。
神樂秋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曾經冒犯過什麼體育館門口守護神,不然怎麼總會在這種地方被人堵住。
……他真的是無神論者——隻是最近倒黴得有點不尋常,一連串事件總讓他覺得誤入了什麼爛俗小說的開頭,按照現在出場的人員和詭異的台詞來看,可能還是什麼狗血的戀愛劇情。
大概是他一時的沉默讓結城遊理誤會了什麼,結城遊理用一種不能理解的語氣再一次開了口:“難道說其實你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還是你其實隻是在做新奇的社會實踐調查,例如研究在某方面有缺失的社會群體在戀愛中的表現?”
神樂秋的大腦還在嘗試解讀結城遊理的誇張叙述裡包含的信息,以及吐槽他詭異的思考模式……就聽見結城遊理不留半點喘息空間繼續對他真誠說道:“雖然我非常欣賞你這種犧牲自我為社會做貢獻的品行,但是由于你沒能預料到實驗的結果和對象或許會對無辜人士造成傷害——”
“……等等,你聽誰說我和宮侑分手的?”神樂秋總算從那一大串台詞裡提取出關鍵信息,但答案在他問完後就自動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