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卿是個很心軟的人。
他沒什麼學識,隻學了身伺候男人的本領。
就在許寄卿如熱鍋螞蟻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天際愈發白起來,明黃色的光暈逐漸擴大,
天邊傳來一陣敲鐘聲,音紋蔓延至耳郭,許寄卿緊繃着的心跳動得愈發快速,發生了什麼?
身邊的許家族人都紛紛朝那輪緩緩升起的旭日望去,也剛好是皇宮方向。
輸赢結果已定。
可到底是誰輸誰赢。
倏而許寄卿被人拉住了臂膀,回頭一看,卻是他院中一個仆人。
仆人輕搖腰間挂着的荷包,上面勾着一層淺淺的金色絲線,圖案呈一塊小石頭狀。
許寄卿卻瞬間明白,這就是蕭錯在許府埋伏的眼線,也是一直以來跟他傳信的人。
仆人拉着許寄卿往人群稀少處走,很快就進了單獨的一間房,仆人四處查看确定無人後,對許寄卿說道,
“一會兒我挾持你出去,你老實配合我,聽清楚沒有?”
仆人說得毫不客氣,許寄卿隻看着仆人,卻不動,問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
仆人倏而冷笑,“若你乖乖聽話,扮演好許家大公子,還尚有一條活路,
若你不聽,現在就是你的死期!”
許寄卿聽在耳中,不禁滑過絲猜想,莫非蕭錯敗了,想要用許意臣和太子談條件?
許寄卿尚在猶豫之間,就已經被仆人扼住咽喉,拖着向大廳走去,那裡聚集了一堆許氏族人。
衆人眼睜睜看着許寄卿被仆人挾持,無奈隻能答應仆人的要求,準備了一輛馬車,僅剩的許府護衛皆持刀對着仆人,卻礙于許寄卿無法更近一步。
許寄卿被帶到了皇宮之中。
皇宮中血味彌漫,到處都是宮女和太監的屍體,橫七豎八的亂擺在地上,許寄卿不慎踩中一隻胳膊,吓得當即軟了腿。
仆人見狀冷笑一聲,“走吧,主子在等我們。”
許寄卿被仆人拖拽着帶到了蕭錯面前,此時的蕭錯已經黃袍加身,正坐在龍椅之上,細細撫摸着那冰冷莊嚴的龍椅,眼中帶着令人心悸的興奮。
蕭錯之下,跪了烏泱泱一地的人,全都面龐模糊,看不清楚,許寄卿隻能看見他們身上各色的官服,藍赤朱紫,顯然京中大小官員都在這裡。
許寄卿有點懵,仆人湊近悄聲說道,“過會兒,主子說什麼你便應什麼。
記住,你隻是個身份下賤的男昌,是主子帶你出苦海,莫覺得自己有天大的本事,能幫得了誰。
你現在唯一能幫的,隻有你自己。”
仆人說完,便将許寄卿推了出去,許寄卿失去重力,跌倒在堂前,仆人朝着蕭錯深深叩首,高聲呼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寄卿跌在地上的身形一僵。
衆臣寂了一瞬,此起彼伏的也應和着朝蕭錯高呼萬歲,有那不曾發聲的,看守在一邊的軍士當即将人拖出來抹了脖子。
血濺三尺。
許寄卿僵着身子沒動,他愣愣的看向高坐懸堂的蕭錯,卻見蕭錯也正好盯着他在瞧,眼中墨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