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中的八門為三吉門、三兇門、兩中平門,可眼下八門全都是死門,這太反常了!
陸靈蘊站在狹小的空間中,四周是超過她頭頂的石壁,周遭死一般的寂靜,她擡起頭朝上望,隻有礦燈和升降台的光亮,提醒她現實處境,再往上什麼都看不清。
她有點暈,是真的頭暈。能将地磁場幹擾到這種地步,這裡的東西一定非同一般。她其實完全可以先出去,但卻忍不住望向了地上那塊白玉,它一米多長,三十來公分寬和厚,剛才離得遠沒看仔細,它上面似乎也刻了東西。
既然下來了,怎麼也要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這是她此刻所想。
可能是發呆的時間有點長,腰上的繩子狠狠晃動了幾下,那是上面的人在尋求她落地安好的訊号。她也使勁晃了幾下,然後就朝中間那尊玉石走過去。
她蹲下來打量它,那最頂上豎向雕了一株蓮花,花株亭亭玉立,花瓣層層疊疊尚未全開,微微露出其間的蓮子,花瓣上的紋路十分清晰,栩栩如生。寬大的荷葉下,卧了一隻老虎,微微仰靠着花莖,半眯着眼睛,倒顯得十分溫順。側方兩個面上,雕着纏枝蓮紋,兩頭方形面上,分别雕了兩條魚,交纏着正似太極陰陽魚的樣子,也都是栩栩如生,仿佛就要遊動起來!
她圍着它繞了一圈,這白玉十分油潤,通體無暇,質地上乘,倒是比她那方小印的材質還要優秀,幾乎到了羊脂玉的級别。這麼大一塊,得多珍貴。她想抱起來,觸手冰涼,但它卻好像焊在了底部的石頭上,紋絲未動。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底部的石頭也是有刻字的,與這玉石接觸的地方,并沒發現什麼粘連密封的痕迹。她又試一下,這回挑了一處剛好底部石頭有刻痕凹陷的地方發力,剛一使勁兒,就感覺左手食指一疼,低頭一看,已經有血冒了出來,那石頭凹陷邊緣有些鋒利,像是被磕過,竟将她手指側面劃了一道小口子。
血沾到了盈潤的白玉上,瞬間好像滲了進去,就見那被血沾到的纏枝似乎變得微微粉潤起來,這粉潤的光澤順着紋路朝上緩緩蔓延,就好像這纏枝有生命一樣,在汲取這突如其來的養分。
陸靈蘊又擠了滴血上去,那粉潤的光澤又深了幾分,血迹沿着連枝延伸到頂部那株蓮花上,很快花瓣尖端也變得粉潤,整朵花嬌嫩欲滴,原本通體瑩潤的白玉,像是突然活了過來,容光煥發!
緊跟着玉石腰部慢慢顯出來一圈幾不可見的細小紋路,整齊規整,将整體上下一分為二,陸靈蘊靈台一閃,她覺得這不是一塊石頭,它是個匣子!
那圈紋路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深,最後發出一聲輕微但清脆的響聲,那玉石的上下兩層竟彼此彈開了一些,它果然是個匣子!上層的蓋子已經彈起,好像正等待人來開啟。
她把雙手放在上層兩側,用力一擡,雖然挺重,但這次玉匣的蓋子随着她用力,被搬開了!
同一時刻,外面井口圍了一圈的人,因為眼看就要下大雨,井底下還有人,他們正着急忙慌地想給井口架上一道遮雨棚,并給井口圍上擋雨闆,好讓底下的人不至于被大雨所淹。幾個工人正幹活時,就感覺一道氣旋從井裡蹿了出來,又急又猛,剛剛拉起來還沒固定的篷布一角,“唰”一聲就被掀飛了,原本拽着它的工人一個站立不穩,險些就要栽到井裡去,幸虧旁邊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力道太猛,倆人都摔在了一旁!
面對這突入其來的情況,陸震比趙骁更緊張,他一把抓住井口的繩子,拼命搖了幾下,還本地地朝井口喊了幾聲,底下的人自然聽不到,回應他的是不遠處一道沉悶的雷聲。
他們此時不在山中,完全不知十幾公裡之外的那座山上,情況更為駭人!
那山頂上雷雲密布,壓得低低的,狂風呼嘯,猶如鬼哭狼嚎,樹木被狂風撼動不止,飛鳥撲棱着翅膀,無措地從一棵樹飛到另一棵,都覺得不是可栖身的善地。頃刻間電閃雷鳴,“咔嚓”一聲,閃電劈在了一棵老樹上,樹冠被劈掉了一半,落地的枝丫上帶着火,驚起飛鳥和一隻野貓四散逃竄,緊跟着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天空,緊着便是轟隆隆的炸雷滾了過來,一時間天地變色,禽獸震惶!
這邊陸靈蘊呆呆地望着匣子裡的東西。
那玉匣底部,放着一把劍,沒有劍鞘,燈光照上去,劍身泛着碧油油的寒光!劍的旁邊,還有一個同材質的白玉盒子,也就十幾公分見方。盒子裡還有一些殘灰。
就在剛剛,玉匣蓋子被掀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匣子底部鋪着黃緞,玉盒上封了一道符。就在她湊近了看時,那符突然就燒了起來,頃刻間就已化為灰燼,盒子底部的黃緞見空氣又見火,也跟着化為了灰。
那符文她沒看清,但在符紙燒盡前,看到了符尾的最後一道印章,那倆字她見過,她師父把印着那倆字的那半截黃紙,塑封了揣在胸口辟邪用。
那兩個字是,雲爻!
這是挖到自家祖師頭上了……她呆了足有一兩分鐘。
腰間的繩子又在動了,她也跟着晃了晃,眼睛卻沒離開地上的東西。
一尊白玉劍匣,一口寒光熠熠的寶劍,一個不明所以的玉盒。
她是不是闖了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