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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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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林曠便催着皇甫鎮波去城外。

“七哥,快到時間了,咱們去城外吧。”

“你要爺做啥?”皇甫鎮波還沒來得及從隐一處詳細了解林曠昨晚裝神弄鬼的一舉一動,林曠又将隐一大半夜的借了過去,派出去不知道幹了啥,此時仍是滿臉疑惑。

“七哥,讓我們一起去解決百姓們的吃飯問題吧!”林曠一臉的自信與激情。

“你小子到底要幹啥?爺這次來隻是輔助。”皇甫鎮波越是見他自信,心裡就越是沒有底,昨天自己見到了林曠裝神弄鬼将百姓糊弄過去,救下了兩個要被獻祭的小孩,林曠是有急智的人,但是常理而言,短暫的壓制背後,終将面臨更為強烈的反抗與沖擊,這也是多少統治者不願意太過管理百姓們自發進行的,很多時候顯得有些瘋狂的祭祀,這種引火上身的舉動并非明智之舉。

因此,昨晚找到林曠後,皇甫鎮波當下已經準備将林曠立馬送回揚州,卻不想林曠信誓旦旦的要解決百姓們的吃飯問題。

百姓們的吃飯問題,真是一個笑話,皇甫鎮波跟着當今皇帝在不受重視下長大,又經常在外面玩耍,見多了災年裡百姓的貧困疾苦,安甯的旱災并不算他見過嚴重的地方,旱災這才開始,看不到雨不到兩個月,田野間尚且看得到枯黃的莊稼,河床裡仔細找找,還能看到擱淺的小魚蝦,農家也都還留着舊年的存糧,救濟糧和救濟銀也在父皇的協調下,很快就準備好了。

所以父皇才會放心讓自己前來,林如海才會讓林曠跟着自己過來。

等過了播種的季節還看不到雨水,那就得誤了今年的播種,田野也将幹旱的看不到一點綠意,農家的存糧消耗殆盡,救濟糧在官商勾結的情況下被一層層盤剝,百姓們的祈雨和祭祀手段一日日殘忍,再到祭祀的力氣都沒有。再然後旱極必有蝗,幹旱中,蝗蟲會加快産卵,又在初旱的條件下獲得成長的條件,長成後,這些蝗蟲會從旱災的區域往外飛向水草豐美的地方,飛向未受旱的區域啃食糧食和作物,糧食大幅減産,能送往災區的救濟糧一日日減少,直至二腳羊重現江湖。這個時候,如果天公作美開始下雨,别以為那是好事,土地幹旱久了,大雨一下倒将帶來洪災,再之後則是大疫——那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這一切都來源于無常的天氣變化,不僅僅難住田地裡的百姓,也難住了多少名臣良将,颠覆了多少個帝國王朝,見識了多少日升月落。

這個還不到十歲,從小在錦衣玉食裡長大的小子,竟然放言要解決,皇甫鎮波内心搖頭,撇了一眼一臉正直的林曠,心道這小子,不會攜自己以令諸侯吧,父皇可是交代了,這一趟自己主要是起一個吉祥物的作用,能坐鎮防止下面的官員太過苛責,且觀察西北的官員的執政情況即可,在皇爺爺還在的情況下,很多人不能動也不是時候動。

“七哥,你信我!我爹和黛黛還在呢,我不會亂來的。”林曠雖然不知道皇甫鎮波在擔心什麼,但是對于當下太上皇和皇帝同時在朝的狀況也有足夠的理解。

“行吧,你到底需要我做啥?悄悄的去嗎?”皇甫鎮波叫來隐衛,準備安排外面的行程。

“不必悄悄,最好将各位大人們都給叫上,越張揚越好。”

王子騰并沒有将林曠放在眼裡。

雖然他前後派了很多撥人去取林曠的小命,但他僅僅針對的是林家的男性繼承人,而不是“林曠”這個人,他對于林曠這個小孩子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也并不把他放在眼裡。雖然他安排了那麼多人也沒有将林曠除掉,那是林如海和賈敏厲害,跟林曠這個小孩子沒有半分關系,林曠跟着七皇子在江南區域搞得那些瓜果,也不過是林如海在皇家的面子,小孩子勉強得了七皇子的青眼,小孩子的玩意罷了。

因此,當他得知林曠也跟在七皇子的隊伍裡來到了甘肅安甯,他從心底産生了對于林如海的不屑,也越發覺得當今皇帝被太上皇給壓制住了,将一個小孩子送到他軍隊控制中的大西北,又是災區這種暴民四起的地方,不是羊入虎口嗎?

要在七皇子的隊伍裡面找出林曠并不難,七皇子身邊跟着的人他從太上皇那裡已經拿到了消息,對比着慢慢排查,便很容易發現,卻沒想到人比他想的更笨,在接風晚宴上,手下傳來消息有一個小孩子帶着一個人從府裡出門了,去了米店又去了城外,他就知道,這肯定就是林曠。

果不其然,七皇子在晚宴後匆匆帶人往那個方向去了,又帶了人回府,他接到消息提前等在門口,隻看到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就被七皇子給擋住了——不僅僅是林如海的面子,林曠這小子很得七皇子青眼啊。

王子騰笑眯眯的問候完七皇子,卻依然不以為意,要在流民四起的災區取一個喜歡四處亂竄的小子的命,雖然他得了七皇子的青眼,但是七皇子乃至當今都受制于太上皇,這事并不難。

“王大人,七殿下請您同去城外。”王子騰聞言皺眉,昨晚應該已經跟楊鶴達成一緻了,在自己和甘肅總督楊贊陪同下,選幾個地方檢視一番,便算完了,隻要這邊不出現大的暴亂,便算了。

——站在太上皇和王子騰自己的角度,有暴亂倒是好事,能夠顯現王子騰自身的價值,彰顯太上皇對于朝政的重要性。

這會兒聽到消息,還以為楊鶴或是甘肅當局又有其他的想法,待到了,才看到楊鶴幾人也是一臉的不解。

隻有七皇子皇甫鎮波一臉的鎮定。

“七殿下,人齊了。”隐一向皇甫鎮波彙報道。

“七殿下這是何意?”隐一這句話也提醒了幾位,東平郡王楊鶴面上有幾分不虞道,朝廷派來的人中,他才是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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