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三妹,見信佳。救命之恩難以言謝,連累你倆深表歉意,望平安無事。名字一事,我與弟弟思量多日,尋得兩個名字供參考:
二妮堅忍不拔,在逆境中帶領妹妹獨立生活,白居易詩中“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曉清二字極佳;
三妹自在充滿活力,不必在意世間的目光,楊維桢詩中“密幄千重碧,疏巾一拶紅”,重碧二字極适合。
望能再見。
另,随信附上銀二十兩,賠償因我姐弟二人,造成你姐妹二人房屋損失。”
秀才讀完,神色揶揄道,“你二人還自己取上名兒了?”
王二妮和王三妹則默默念着,“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以及“密幄千重碧,疏巾一拶紅”兩句,心下喜悅不止,将信從秀才手中拿出,便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中。
“曉清,王曉清,白居易詩中的曉清。”王二妮在路上不住念叨道。待回到家中,她轉身正視自己的妹妹,眼神堅定,“重碧,有了這二十兩,我們一起去上學吧。”
卻說揚州,林如海自到達揚州後,便急匆匆的跟章數石投入了查案當中,每日早出晚歸,随着查出的事情越來越超出預期,他的心也越沉越深,這兩浙鹽政的水,可真不是一般深啊;
另外一邊,林如海也心中十分想念妻子和兒女,總算收到妻兒将要到達的信件,派人收拾好官邸,卻在某日接到了一封威脅信。
道自己兒女和妻子在自己手上,讓自己将查到的某張姓鹽商的證據銷毀掉。林如海并沒将其放到心上,鹽商再怎麼有錢,也不過是商,能有幾個膽子跟官作對,還敢綁了朝廷大員的家眷?得多麼蠢還是仗着多大的靠山才敢這樣做?
況且護送賈敏和黛玉姐弟的是林家長年的家仆,是姑蘇長大的,對于兩浙地區的關系也十分熟悉,能從他們手裡将人綁走也難。
“這封信賢弟怎麼看?”林如海将此信自然而然當做鹽政案中某些知情人給過來的線索,與章數石探讨道。
“張家?”章數石也剛接手鹽政沒多久,對張家沒什麼印象。
“台州的那兩兄弟。”林如海提醒道。
“他兄弟倆能拿到的鹽引很少啊。他倆沒有理由綁林兄家眷啊。”章數石思考半天,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這麼兩個人,小區域内的小鹽商,不足挂齒。
“有人在把目光往他倆兄弟那裡引。”
“那台州不重要。”
“正是。”
林如海和章數石繼續整理已有的線索,繼續在衙門的檔案室翻找過往的記錄和賬本。
“老爺,南安郡王府那邊傳來消息。”林如海身邊的林安急匆匆的跑過來彙報。“南安郡王家的二夫人,在再來鎮碰巧遇到夫人被不明黑衣人追殺,就給救下來,報老爺放心,郡王府将派人将夫人安全送回。隻是少爺和小姐行蹤尚且不明。”
林如海手上端着的茶杯一下摔到在地。
章數石也驚訝不止,消息竟是真的!
小小鹽商居然敢綁架朝廷大員的家眷,這真是膽大包天了,這次綁了林家,下次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唇亡齒寒,章數石不由大怒,連聲叫道,
“來人!來人!快派人去張家抓人!全家都給我綁了!奶奶的反了!”
林如海捏緊雙手,維持冷靜,拉住章數石,“章兄莫急,叫人悄悄的去尋張家兄弟過來即可。不一定是他家。”
随即派人去再來鎮尋找黛玉和林曠。
林如海在一邊踱步,思考當下的一切,張家如何會有膽量綁架,真的是張家嗎?
台州消息沒那麼順暢,誰撺掇的?南安郡王府跟四大家族走的很近,自己已經若有若無開始疏遠那邊了,這麼湊巧就被他家給救了?要說四大家族,甄家跟這幾家也是老親,又是本次被查的中心,賈敏過來他們就沒半點反應?女兒和兒子又是怎麼回事,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夫人不得内疚死,千萬要平安找回才是。
章數石也急急将家仆和府衙的差役都調動起來,讓人趕緊趕往再來鎮,希望早點找到林家姐弟。
一行人正在府衙亂哄哄急成一片的時候,一匹快馬匆匆跑進,是瑞親王的護衛,帶來了新的消息:
“瑞親王碰巧遇到貴公子和小姐,就救下了,兩人都無事。正好瑞親王行程将要到揚州,報林大人放心,肯定将兩位公子和小姐安全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