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好疼!
為什麼比從懸崖上摔下來的那次還要疼呢?屠小寶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碎了,就連心也被摔成了碎片。
地上的灰塵像是積了一百年,屠小寶被嗆得又咳出了一大口血。
他艱難地擡起頭,看見虞維森抱着山月,仿佛也在看着他。
淚水盈滿了屠小寶的眼眶,讓他看不清虞維森的神色。
大衛有些同情地說:“有時候不被愛也是一種幸運。”
他舉起了手上的遙控。
那是定時炸彈!
“小心!”屠小寶用盡最後的力氣提醒道。可是他的聲音太微弱了。
虞維森好像是沒有聽見,依然愣在那裡,看着他。
“快跑啊……”屠小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張了張嘴,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大衛的目光緊緊盯着虞維森,蹙起了眉毛。到底該引爆誰身上的炸彈呢?真是麻煩啊……他咬了咬牙,終于做出了決定。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千鈞一發之際,一顆子彈射中了大衛的手腕。警察趕到了。還有救護車。
之後發生的事情屠小寶全都不記得了。
……
紐約,曼哈頓。
廖青今天的治療依然很不順利。
“你要盡可能地信任我,完全向我敞開心扉。”醫生說。
“我能信任你嗎?”廖青說。
當她的目光和醫生的對上時,醫生的神色躲閃了一下。廖青的心沉了下去。她懷疑這個醫生并沒有按照他們說好的方案進行治療,他很可能是受了她丈夫的指使想對她不利——為了給秦蔚騰位置。
結束的時候屠四海來接她,背着她跟醫生談了很久,不知道都談了些什麼。
廖青點燃了一支煙。
當年她懷孕的時候秦蔚想打掉小寶,她就派人把秦蔚的兒子扔掉了。廖青不敢想象秦蔚回來了會怎麼報複自己。一想到小寶可能受到傷害,她就害怕得發抖。
絕對不能讓秦蔚得逞,絕對不能!
她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她很可能早就回來了,不知道在暗地裡藏了多久。這麼多年,她肯定已經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就等着給他們緻命一擊。
廖青确信秦蔚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仇。但屠四海不信,他竟然幻想她愛着他。
如果秦蔚肯愛他,又有她廖青什麼事呢?
屠四海從醫生辦公室裡出來,抽走廖青手上的煙頭摁滅,柔聲問道:“餓了嗎?”
“不餓。”廖青聲音冷淡。
屠四海目光灼灼地看着妻子,好像怎麼都看不夠。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眼尾,仿佛還是二十年前那個偷香的少年。
廖青勃然大怒,反手甩過去一巴掌。
“你把我當成誰了?”
秦蔚眼尾有一顆殷紅的淚痣,廖青很讨厭那顆痣,因為屠四海很喜歡。
“還能是誰?”屠四海笑得露出了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老婆啊!”
廖青氣得又甩了他一巴掌。
“怎麼都打同一邊臉?”屠四海把右臉也湊了過去,“這邊也來兩巴掌!”
廖青給氣跑了,把高跟鞋踩得登登登登的。小寶生氣的時候也喜歡跺腳。
屠四海知道廖青在鬧什麼脾氣,但是他太貪心,他兩個都要。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屠四海聽到消息臉色一變。
……
屠小寶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他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輸了十多袋血,剛做完全麻手術還沒有醒。
梁秘書心如死灰。
他壓根兒沒想到他的自作聰明還能捅這麼大的婁子。老闆讓他盯着少爺,他出于慣性思維以為少爺是跟他那個學姐在同居,安全得很。萬萬沒想到跟少爺同居的另有其人,還是個男人。
非但如此,他一錯眼工夫少爺竟然又被卷進了綁架案,傷成這個樣子。
老天啊!他該怎麼跟屠總交代!
虞維森隔着玻璃沉默地看着屠小寶,然後轉身離開了。
“喂!喂!你就這麼走了?”梁秘書立馬出聲想要叫住他。
但虞維森卻沒有理會。
梁秘書趕緊偷拍了一張虞維森的照片。
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家少爺的男朋友,把少爺害得這麼慘,可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屠總大概就快下飛機了,到時候發洩怒火可得找準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