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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家,徐靜成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了。
今天是第三天,他已經用光兩盒抑制劑。
他躺在床上,出了很多汗,渾身又熱又癢,把手放到額頭上卻是冰涼的,不明白那種熱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又打了一針抑制劑,徐靜成的手臂内側布滿了針孔,隻能換另一隻手。
抑制劑的作用很小,藥效也很快會消失,隻能短暫地壓制一下身體裡的熱量。
下床洗了個冷水臉,徐靜成看着鏡子裡的臉,這幾天沒有睡好,眼睛下的烏青色更深了。
趁着精神好點,他去廚房随便做了吃的,沒胃口就沒吃多少,反倒喝了很多冰水。
回到卧室,徐靜成打開電腦查資料,顯示臨時标記雖然有抑制功能,但是會讓雙方産生配偶情節,在标記消失之前,不論哪一方都需要對方的信息素安撫,大概時間在三天到五天左右,嚴重需要最長一周。
瘋子,原來騙他臨時标記是為了這個。
徐靜成關掉電腦,感覺到熱量又在身體裡湧動。他的骨頭、内髒都在被火燒火燎地烤着。
想到羅克留他時說的話,那時候他以為羅克在耍新的心思,結果居然沒有騙他。
很想聞信息素。
很想。很想。很想。
徐靜成拿過手機看時間,晚上七點,天黑了,但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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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一旦标記别人或者被标記,雙方的生理反應都會很強烈。
羅克的發情期因為這件事延長了。他同樣渴求信息素,恨不得發瘋,卻隻能聞着幾件沒來得及帶走的髒衣服。
聽到門鈴聲的時候,他正泡在冷水浴缸裡,以為是物業或者他父母讓人送東西的,打開門正要發作,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門口,戴着口罩和帽子,穿得很嚴實。
羅克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把推進去,不小心跌坐到地上。他看着那人走進來,猛地一把關上門,然後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頭發和臉,濕漉漉的,就像淋雨了一樣。
徐靜成微垂着眼睛,盯着地上的人。
羅克被看得渾身僵硬,他說不清那是什麼眼神。
他一臉迷茫和不可置信:“哥?”
“在等我嗎?”徐靜成低下身體,用手貼着羅克的臉。
羅克體溫高,被冰涼的手指冷得打顫,完全被蠱惑了一樣:“對、對,我在等着哥……”
一瞬間,信息素糾纏在一起。
他們都在發燒,神智不清醒,像兩個喝醉的人,等到熱潮過去了,信息素收斂起來,徐靜成睜開眼睛,被光刺得擡手遮了遮。
他坐起來,隻覺得嘴疼,拿手指碰了碰,嘴唇好像被咬破了。
他捋了一下劉海,看着挨着自己睡得迷迷糊糊,臉上還有眼淚的羅克,用力一把推開。
熱死了。
羅克醒了,渾身的信息素又開始往外冒,徐靜成受到影響,輕微地抽動了一下,腺體和後腦竄上一點電流感。
他倒回去,抓着羅克聞了聞。
羅克被聞得很開心,下巴抵到他的頭頂上,嗅着黑色短發散發出的洗發露香氣:“哥别再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了好嗎?我們重新做朋友吧,我會聽話的。”
徐靜成沒說話,想再眯一會兒,被羅克搞得煩,不想聽,拿手捂他嘴,手心又被舔,打幾下才老實下來。
“哥叫什麼名字,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可以去問餘行。”
“……徐靜成。”看樣子是知道他和餘行是同班同學了。
“哥為什麼騙我是beta。”
“騙了又怎樣。”反正設定是這樣,又不是他規定要當beta的。
“哥别這樣說話,太壞了。”
完全是壞男人啊,可是長得這麼好看,讓人根本不想生氣。
羅克美滋滋地想,把頭挨在徐靜成的肩膀上,聞着兩種信息素打結似的融化。
果然太般配了。
“哥多留幾天吧,身上都是我的信息素味道,别人聞到會誤會的。”羅克把身體撐起來一些,手臂從被子裡探出來,偏天然的白色皮膚,看着年輕結實。
徐靜成記得,被标記的确是會染上對方的信息素,這是類似動物性的行為,向其他alpha宣告這是有配偶的人。
真不爽啊。
被子和枕頭被踢到地上,羅克的雙手被反壓在背後,半邊臉陷進床裡,模模糊糊地問:“哥要幹什麼?想打我的話我不會亂動的,不用這樣綁住……”
徐靜成盯着他的後頸,撕開那片白色抑制貼,俯身下去狠狠咬住。
甚至可以感知到信息素是怎麼注入進去的。
咬了四口,出了血。
“還給你。”徐靜成語氣冷冷的,舔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