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不用喊嗎？”徐靜成偏過頭，不用想都知道周圍人的表情是什麼樣。

“那怎麼行？你以為我們幾個是言而無信的人嗎？”那人堅決地說。

這位同學，現在不是講誠信的時候。請不要滿臉寫着你絕對不會叫好嗎，其實你真的有機會叫。

徐靜成見這人一副誓死遵守承諾的架勢，心裡默默點根蠟，然後随他去了。

*

數學老師兼班主任走教室，把一沓試卷摔到講台上，撲起一陣小小的粉筆灰。

十七班的人對此習以為常，不用腦子想都知道肯定考得稀爛，又是全年級墊底。

班主任在講台上站着，巡視了一遍姿勢歪歪扭扭的學生們：“課代表把試卷發下去，再把正确答案寫到黑闆上，大家自行糾錯，晚點我們再講題。”

随後歎了口氣，視線停在角落裡的黑發男生身上。

“徐靜成同學跟我出來一下。”班主任說完就走出去了。

班裡的人看出端倪，說着小話胡亂猜測。

*

辦公室裡聚集着一堆老師，臉色都挺難看，尤其是班主任，一副愁死了的表情，臉上能擠出苦水。

徐靜成還沒來得及站好，就聽見有人質問。

“同學，老師們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就直說吧，你是從哪裡弄來的試題答案？”

不等他回答，另一位老師站出來說：“同學，你不用害怕，隻要你實話實說，學校會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

果然是懷疑他作弊，也是，一個常年倒數、從來沒什麼好成績的人突然變好，的确是不太正常。隻是沒想到比想象中嚴肅很多，這麼多老師都來審問。

“題目是我自己寫的，如果老師們認為我存在作弊行為，請拿出證據。”徐靜成的聲音不大，吐字很清晰。

這話一出，在場的老師都很生氣，認為他在死鴨子嘴硬，死到臨頭還要頂撞師長。

“你的意思是我們冤枉你了？好！那我問你，你是怎麼做到上次月考數學十五分，這次數學滿分的？”

……多少？

徐靜成愣住，很丢人地抹了一下臉，心想原來如此。

另一個老師接話：“數學滿分就算了！其他科目是怎麼做到全部年級第一的？你一個差生班的居然比火箭班的還厲害！年紀第一在十七班，誰出去有人信嗎？”

當然沒人信。

徐靜成沒想到自己會考這麼高，怪不得這些老師起疑心，差得實在太多，換作誰都不會信吧。

本來隻是打算考個前三，現在居然成了第一。

他和系統閑聊：“扮演學霸高中生真是簡單啊。”

系統：【請您再接再厲。】

他感歎：“從學渣變成學霸是這樣的嗎，終于理解為什麼這種情節受歡迎了。”

真的很爽！不枉他沒死前讀的二十多年書，出國留的學。

什麼高中試題，完全就是小兒科。

老師們見徐靜成低頭不說話，以為他在權衡和反思，結果半天沒擡頭，逐漸不耐煩了。

“怎麼？小同學？你還不願意承認？”

“根據學校規定，你必須說清楚是通過哪種手段拿到的題目。”

“同學，這是嚴重違規違紀的行為，再不坦白從寬可就要……”

眼見老師們越來越激動，徐靜成想到原定的炮灰結局，就是退學導緻流落街頭。

再這麼耗着真的會被退學吧。

“我可以證明。”徐靜成不再和系統閑聊，開口打斷老師們的話。

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誰都沒想到徐靜成會這麼說，完全颠覆了他們的打算。

為了證明自己，徐靜成拟定兩種方式，一種是讓他講解題目的解題思路，另一種是老師們重新出題當面看着他寫完。

“那就第二種吧。”有個年長些的老師說，看着像教曆史的。

徐靜成點頭答應，坐到一張辦公桌前等題目。

半小時後，十七班的班主任看着滿分的數學試卷，又看着徐靜成一邊講解題思路，一邊和其他老師侃侃而談，最終顫抖地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另外幾個老師聽完，紛紛大喜過望，有位老師太過激動，一巴掌拍到徐靜成背上：“你這個小同學原來真是深藏不露啊！”

力氣大到差點把徐靜成拍摔，他伸出一隻手抓住桌子，淡淡說：“以前不喜歡寫題。”

“理解理解，聰明孩子總是有點與衆不同。啊呀，那我得代表各位老師給你道個歉……”

“哎徐同學，聽說你物理也是滿分，有沒有打算轉到十四班來啊？不是我吹的，我講的物理課在全校數一數二。”

“同學，一班是火箭班，應該比較适合你，我看你學習能力非常強，和我們班孩子一樣，肯定能收獲很多。”

出于禮貌，徐靜成沒給出答複，隻說十七班挺好的。

這時候，班主任從沉默中蘇醒過來，大步往外走說：“徐靜成，回去上課。”

徐靜成跟上去，清楚事情至此結束了。

接下來，他的成績會如實公開，全校都會知道。

這次年級第一不再是火箭班的，而是十七班某個常年墊底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