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爸！”

“爸爸！”

三個男生跪成一排，喊得聲音響亮，連走廊都能聽見。

剛進教室，面對如此驚悚的一幕，徐靜成半天說不出話，直到書包從肩膀滑下去，他才終于有了反應。

“你們不需要這樣，我接受道歉。”眼見同學越圍越多，徐靜成不想再待下去。

看戲的同學站的比較遠，四周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站在三個人面前，仿佛是在上演一出惡霸戲碼。

徐靜成試圖溜走，可是這三個人偏偏擋在面前，讓他找不到地方下腳。

昨天班主任公布了排名，并且替他正名成績的真實性。那時候班裡的人太過震驚，一時間全都忘記了賭約的事。

反正徐靜成也沒放在心上，打算就這麼翻篇。誰知道今天早上一來，毫無準備地看見這副場景。

“我說，你們真的可以起來了。”

“不行！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

“……你們已經跪得夠久了。”徐靜成很想告訴他們，要是再不起來的話，整個年級都會過來湊熱鬧。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你們叫了全校名聲最差的一個beta爸爸。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好吧。

見幾人無動于衷，徐靜成長腿一伸，從他們身上跨過去。

李西橋樂得不行，指着三個人笑得錘桌子：“有毛病啊，讓你們叫你們還真叫？讓你們跪你們還真跪？”

通過此事，徐靜成得出結論，雖然這些差生不學無術喜歡找事，但是還挺講信用。

隻是在這種事情上講信用，實在是大可不必吧……

李西橋笑夠了，幾步竄到角落裡，把手撐在徐靜成桌子上，嬉皮笑臉地說：“恭喜啊，你年紀輕輕已經有三個兒子了，這麼多人看着呢，發表一下感言好嗎？”

徐靜成說：“嗯，可以送你。”

李西橋撇嘴：“我才不要呢，一個個長那麼醜，一點也不像我兒子。”

難道像我的？徐靜成險些脫口而出，不過瞬間意識到此話題太低俗，于是不回答了。

順着話，他仔細看了幾眼李西橋，棕色頭發，有虎牙，不算好看得特别出衆，但看着挺清爽，是一種有點可愛和可惡的類型，像校園電影裡的壞學生。

和那三個人的确不像。

徐靜成想起昨天有道題沒寫完，翻着桌面找物理書，半天沒找到，瞥一眼旁邊的李西橋，果然是被他壓住了。

徐靜成把人推到一邊去，拿出物理書攤開到桌面。

今天太陽大，教室裡開着風扇都熱，李西橋穿的是短袖，被這麼一推，徐靜成的手指挨着他手臂的皮膚，有點涼絲絲的感覺。

李西橋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渾身麻了一下。他重新挪回去，對徐靜成哎一聲：“中午我們倆去吃飯吧？我都欠你兩頓了，再不還什麼時候能還清？”

徐靜成問：“你請客？”

李西橋瞪回去：“不然呢！”

也是，應該不會有人喊别人吃飯還讓别人請客的吧，那樣真是太厚臉皮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徐靜成已經完全摸清楚李西橋的性子。

學習不好、有點急躁、很窮但是自尊心很強，對于有欠有還這件事非常執着。

“可以，你下了課叫我。”徐靜成點頭，然後低頭演算題目，像是不打算再閑聊。

李西橋很不滿，他不知道徐靜成這麼喜歡寫題幹嘛，以前就知道上課睡覺和偷窺餘行，那時候不寫就算了。現在變成超級學霸，随随便便拿下全校第一，還有什麼必要寫。

再說，多跟他說幾句話不行嗎？

李西橋越想越生氣，暗戳戳地瞪徐靜成，可惜人家頭都沒擡，完全沒注意到他。

看着他們說話，有人竊竊私語。

“好奇怪，他們倆前段時間不是打過架來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不知道，徐靜成好厲害啊！數學滿分，我們學校是第一次出現吧。”

“你說他明明這麼正常，怎麼以前跟神經病一樣呢？”

“論壇裡說是因為徐靜成一直追不到餘行，所以一怒之下黑化，這些都是為了讓餘行後悔的手段……”

“那他早這樣不就行了？”

“額，好像也是哦？論壇是騙人的吧？”

*

和李西橋一起吃過飯，徐靜成回了教室午休，趴着不好睡，他的兩條手臂枕得發麻。再加上他皮膚白，臉頰和額頭被壓出紅痕，出了些汗，看着像眼淚的痕迹。

下午前兩節是自習課，按理說差生班絕對不會有老師來，今天班主任卻破天荒地來坐堂。

徐靜成的手指麻得難受，蜷縮在桌子上輕微抽搐，他皺着眉毛想，下次不能再忘記墊外套了。

緩和一會兒，手沒那麼麻了，徐靜成擰開水瓶喝水，一仰頭，正好看見班主任盯着他，然後對他招了招手。

像是一直在等他往講台看。

徐靜成會意，脫了外套走過去。聽到動靜，其他同學本來還昏昏欲睡，現在一下子醒了一大片，全都睜大眼睛看，豎着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