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想讓藍皦玉跟這些人待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突然開了,我立馬站了起來,看着頭頂繃帶的藍皦玉。
我歪了歪頭,其實藍皦玉的傷也不嚴重,我知道,可看着這個樣子的藍皦玉,隻覺得處處充滿了滑稽,原本刻意維持的清冷瞬間瓦解,她好像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藍皦玉,她變了,變得有些可愛。
藍皦玉的臉上也有些囧,可能她也覺得不需要包紮成這樣吧。
她又戴上了去酒吧時戴的那個帽子,遮住了看上去很慘的紗布。
藍皦玉喝了酒不能開車,她這個樣子開車齊顔也不放心,但是我不會開車,于是齊顔提議讓我們在診所住一晚。
藍皦玉看我,我搖頭了。
她說:“不住了。”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藍皦玉,可能她也在為不打一聲招呼就親了我而愧疚吧。
沈枝意和鹿聆兩人極其自然的在齊顔這裡住下了,至于我們兩個,最後是由齊顔開車送回來的。
這個朋友還挺好的,這麼遠也不嫌麻煩。
藍皦玉提出讓齊顔先住下,齊顔拒絕了,她說她要繼續春宵去。
我察覺到被這麼一鬧,藍皦玉的三個朋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可至于是什麼意思我也沒太看出來,我從來都不是很擅長與人社交,而且我的全部視線都在藍皦玉身上。
回到家她就摘下了帽子,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片白色。
“疼嗎?”我問她。
聞言,她很是委屈地看着我:“疼死了,你怎麼舍得下這麼狠的手?”
“我……”
我怔了一下,複又垂下眸說,“我本就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我不應該跟她挑明我的目的,畢竟在這個世界,我才是真正的孤立無援。
可是我無法解釋我心裡的煩亂,連我也不知道拿酒杯砸她的動機是什麼,那又不可能真的砸死人。
聽到這話,她沉默了下來,我也沉默了。
我默默地換了鞋,自己上樓去了。
那一晚,我們兩敗俱傷。
或許藍皦玉會很後悔,那晚帶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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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很擅長冷處理一些事情,那晚的事情我們沒有誰主動提起過,隻在看見藍皦玉對着鏡子換藥時,心底會閃過一絲愧疚。
或許這個工作該是由我來做,可是藍皦玉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我臉上的傷比她好的要快,本來口子就淺,齊顔給用的藥還是極好的。
我們也沒有機會徹底将一些事情說開來,藍皦玉進組了。
第三天,7月6日,恰逢小暑,我們飛到了海港口,藍皦玉将在這兒拍攝第一場戲。
她已經換上了裝扮,此次她扮演的是一個童年悲慘亦正亦邪的人物——于微
一個從小被霸淩身心俱疲的女孩,長大後一直遊走在犯罪的邊緣,當然,她被人救了下來。
她不算邪惡,卻也真的稱不上善良。
其實這樣是不過瘾的,可據說是為了過審,才沒讓于微真的犯罪。
藍皦玉穿着一件款式極為簡單的白色長裙,原本又長又直的頭發變成了卷發,拿一根白玉簪随意挽着。
不少發絲偷溜了出來,散落在了肩上。
她坐在遮陽傘下的椅子上,将長裙往上提了一提,防止蹭到地上弄髒。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視線,回頭看了我一眼,刺眼的陽光擋在我們中間,我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卻好像看見她笑了一下。
因為角色需要,她臉上的妝并不濃,接近于素顔。
我一向認為,藍皦玉是明豔而張揚的,我喜歡她放肆的樣子,放肆的享受生活、放肆的享受世界。
可是如此清淡的裝扮在她身上卻也毫不違和,鬼使神差的,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這是藍皦玉給我的手機,算是我的入職禮物?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即使我們現在距離有點遠,卻也能清晰地拍到藍皦玉的一瞥一笑。
陽光為她加持了一層濾鏡,本就白的過分的皮膚在此刻有些曝光,卻也是極好看的。
她是在笑着的,可我從她的笑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藍皦玉扮演的角色,于微。
那是一個連笑都在收斂的人。
她已經進入角色了。
“嗯?好看。”一道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下意識關了手機,回頭看去,是夏瑤。
我呼出一口氣,“吓我一跳,夏姐。”
她笑了笑,說:“拍的挺好,你在劇組跟着也可以多拍點照片,隻要不涉及私密和劇透,都可以發給小周,算是粉絲福利了。”
小周是藍皦玉工作室賬号的負責人,我沒有見過她,我們的交集僅限于線上在一個群裡。
我點頭說:“知道了。”
看着夏瑤離開,我又打開了手機,看着那張照片,我不想給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