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夫知道。”玄蕭示意山千仞坐下:“松無,封獨樹怎麼死的?”
山千仞驚疑一瞬,急忙辯白:“不是我殺的!”
侯友章:“……”
玄蕭失笑:“老夫沒說是你殺的,老夫隻是想起四年前天門山一戰的事,在那之後封獨樹死了,巫銘活了,老夫的心髒怎麼到他身上一直是個迷,封獨樹又為何會在那時突然暴斃,我與巫銘都不清楚,你對此知道多少?”
山千仞仔細回憶一番後回答:“據我所知,天門山大戰後,池彥收了道垣的銀子,派人把巫銘撈起來,同時封獨樹委托太子把您的心髒偷偷留下,池彥把保下了的巫銘交給了封獨樹,封獨樹為了救徒弟,便沒遵從您的意思把心髒燒掉,而是換給了巫銘,他自知對不起您,便剖心自盡了。”
玄蕭聽罷,鎖緊眉頭:“是這樣嗎……”
奕逸從屋子裡出來,走到三人跟前,冷冷道:“我才不信那老東西會因為愧疚自盡。”
“為何這麼說?”侯友章好奇問。
“他要是個有擔當的,就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不管不顧地把娑婆境扔到一旁自生自滅,險些害死娑婆人。”
玄蕭:“奕姑娘稍安。”
奕逸警盡管一肚子話,但看到山千仞的示意,她還是選擇了住口。
玄蕭繼續道:“松無,那些事疑點重重,儀使的死不可能這麼簡單,你所聽聞未必是真,奕姑娘也說了,老夫與封獨樹相識多年,他作為一派掌門不可能撒手不管娑婆境,其中必有黑手害他。”
“師父,那幕後之人每次與我見面都藏在屏風後,那人舉止有些像您,燭影照下來的時候,我依稀記得,那影子腦袋圓圓的,跟您很像……”
玄蕭:“……”
侯友章:“……”
奕逸:“……”
“知道了。”
山千仞藏在靴子裡的腳趾不自覺地摳起地來,這話說得着實冒犯師父。
“罷了,既然沒有線索,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罷,玄蕭将那寫了一半的“千年調”遞給侯友章:“上頭的陳辭濫調老夫聽膩了,讓他們唱唱老夫新寫的詞,下片還沒想好,先唱。”
侯友章捧着那“千年調”詞牌的紙走到台後,不一會,台上就有一青年開腔了:“日夢浪逐沙,回首百年過。剃盡相思銀發,鏡中漸落。凄然卧榻,步步皆因果。無顔恨,憶中人,情動錯……”
奕逸見沒插話的機會,也沒有欣賞曲子的雅興,索性轉頭回屋補覺去了。
唱完上片,玄蕭依舊沒有繼續寫的意思,台後的人不敢問,玄蕭也沒想寫,氣氛一時凝固。
沉寂片刻後,山千仞突然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送去了台上,很快樂聲再起。
“你寫了什麼?”玄蕭問山千仞。
“你聽就知道了。”
“……”
台上的人繼續唱道:“少時意氣,單刀殺城破……”
玄蕭聽得一陣耳赤:“哪有人寫詞這麼誇師父的?”
“師父你在我眼裡就是那麼厲害。”
“……”
“師父,後面還有呢,接着聽。”說着,山千仞偷笑起來。
玄蕭不明所以,繼續聽着,前面還算正常。
“笑舉七盞烈酒,敬了燈火。的颡黑骥,跑馬關山左。”
“什麼破詞,張打油……”話還沒說完,最後一出來,直接給玄蕭噎沒話了。
台上唱道:“今可憐,颍都菊,空寂寞……”
“你……”聽完最後這句,玄蕭臉瞬間通紅,他大罵:“孽障!别給老夫躲!”
周圍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隻有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個棋盤,玄蕭不假思索,抄起棋盤就往山千仞身上扔去。
山千仞嘴上求饒,臉上卻沒有一絲認錯的模樣:“師父……我錯了,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