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時桉抱着胸琢磨一陣:“不行,他還沒正式讀書。”
駱眀昭被他搞的一頭霧水,悄摸摸隔着布料去戳他腹肌,一舉兩得:“我說,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牧時桉勾着唇,尾音拉長,忽然他探過頭來,與她鼻尖相對。
“我在想能不能讓個懂法的,幫我立一份有效的戀愛契約。”
“哈?”
牧時桉慢悠悠地笑:“就立,不能劈腿,你要是劈腿就再多愛我二十年。”
“你幼不幼稚啊!”駱眀昭忍俊不禁,“那你要是劈腿了呢?”
樓道間燈忽然熄滅了,氛圍一下變得很怪。
駱眀昭忽然心跳加快,等待了不知多久,一聲拍手,燈再度亮起。
“要是我劈腿,那就這輩子再沒人愛我。”他笑得散漫随意,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振聾發聩,駱眀昭是知道他是多麼需要愛的人。
她使勁捏了下牧時桉的手。
“牧時桉,我忽然發現了個bug,”她饒有所思,“哇塞,要是我多劈幾次腿,豈不是下輩子都得落在你手裡。”
“你敢。”
-
林雨彤複讀開學的前兩天,他們五人在這個盛夏最後一次聚齊。
家屬院樓下的那條美食街,最近新開了家炸串店生意火爆,駱眀昭若不是讓他們提前從自家地下室拿了馬紮,還沒地方落座。
“我跟你們說,老蔡知道我又到他手底下時,哎呦我,臉直接黑成包公。”林雨彤湊到兩個好姐妹中間,生動地描述她上午去八中見到的場面。
不過蔡楊說的那句,教她物理等于工傷,她悄悄藏起來了。
梁若璇好奇:“蔡老師怎麼去教高三了?”
“老師不夠學校安排的呗,”駱眀昭遞給他們一人一瓶北冰洋,“隻不過如果是老蔡教你的話,意思你沒去藝術班?”
林雨彤仰頭喝了一口:“沒,這屆高三就沒開藝術班,湊不出那麼多藝考生來。”
薛遊和牧時桉點完了串,一塊小店裡出來,薛少爺好奇心旺盛:“各位,聊什麼呢。”
“你猜?”林雨彤故作懸疑。
薛遊呲牙一笑,一嘴大白牙露出來:“不會是聊你們蔡老師說,教你物理他受工傷的事吧?”
見鬼了!
林雨彤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薛少爺甩了下頭發,很欠地說:“你猜?”
“……”林雨彤沉思一會兒,“我記得這邊最近的警察局,離着還有段距離。”
梁若璇湊過去接話岔,笑得令人脊背一冷:“足夠把人做掉。”
“姐們家就在旁邊,幫你打掩護。”駱眀昭手搭在林雨彤肩上。
薛遊:!
牧時桉坐在駱眀昭身側,瞥他一眼:“我舉報,薛遊也準備複讀,估計上午他也在辦公室附近。”
三個女生:!
“你通知書不都收到了嗎?”梁若璇震驚,那天拆通知書時她也在場,薛遊後來志願報的是新延大學雖說不是雙一流,但也是一本啊。
薛遊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後知後覺,自己這分在咱們幾個裡面太低了,而且我爺爺說以後想讓我進公司上班,得好好學。”
靠,憑什麼他畢業包分配。
炸串店食客絡繹不絕,可惜店主夫婦總共就四隻胳膊,效率畢竟有限,但他們并不在意,談天說地,天南地北地閑扯更讓人高興。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星月上崗,店主才不太好意思地端來炸串。
“快來嘗嘗。”
五個人點了兩大鐵盤,摞起來都能堆成小山,他們紛紛從盤子裡挑自己喜歡的,梁若璇伸手去拿一串炸年糕,可手指碰到竹簽的瞬間,卻有另一隻修長的手從其他方向而來。
她下意識朝那邊看,與她挑到一樣的竟然是牧時桉,她手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他們同時拿串,這點小插曲自然沒逃過另外三人的眼睛。
即便梁若璇與牧時桉現在住在一起,從一個月前卧室裡的那場對峙後,兩人便再也沒說過話,仿佛真的成為了合租同住的室友。
“我記得是有兩串炸年糕來着,”駱眀昭坐在兩人中間,反應及時,“可真讓我好找,居然在最底下。”
說完,她抽出兩串來,左邊右邊分别遞過去。
兩人同時默不作聲接過,又有對面薛遊立刻岔開話題,場子沒有繼續冷下去。
梁若璇握着炸年糕,一瞬間記憶開啟,嘴唇微張,過了許久她都沒咬下去。
曾經小學門口,也有個推車會賣炸年糕來着,就是有天放學,梁媽來接他們,牧時桉駐足于推車前,想要買一串來嘗嘗,梁若璇也是。
當時梁家還沒搬家,離小學不過一二百米的距離,梁媽出門着急接孩子,這兜裡一共就兩塊零錢,炸年糕兩元一串。
她買了一串,在梁若璇熱切地注視下,先遞給牧時桉,對他說,他先吃,吃完給小姑。
那天的霞光似乎很美,隻是對小朋友來說,隻不過是更容易激起惱意而已,梁若璇就在校門口大聲喊:“憑什麼他先吃。”
再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她記不太清,隻記得爸爸媽媽一直在訓斥她,她哭着躲進房間,看到房間裡那張多出來的床,更是按耐不住的心中怨氣。
沒過一會兒,牧時桉推開門,她便想也沒想沖着他喊:“你能不能趕緊去死啊!賴在我家裡幹嘛!你沒家嗎?”
不過因為一串炸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