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出門的結果就是，最後跟梁若璇在商場門口分别時，駱眀昭感覺自己兩條腿已經不屬于她了，隐隐都在發抖。

昭昭是我：【嗚嗚，感覺我真的鍛煉一下，真逛不行啦……】

坐在出租車上，她低下頭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對面回複很快。

卅：【你們結束了？】

昭昭是我：【結束了，小璇說晚上要回去追劇，我也走不動了，緩緩。】

昭昭是我：【你怎麼回消息這麼快？不是給人家補課嗎？】

卅：【他寫作業呢，現在用不上我。】

出租過了個減速帶，駱眀昭沒注意被颠了一下，差點把手機丢出去。

她擡起頭，車子已經開進小區裡，駱眀昭伸手撈過旁邊的大包小包，給司機指了個位置停下，就開門下車。

樓下陰涼處有老頭老婆圍在一塊打牌，駱眀昭越過他們，進了個單元門大敞着的樓道，這小區說陌生也陌生，不過唯獨這個單元熟得不行，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上樓站在家門口，她滿懷期待地伸手敲了幾下門。

這是林雨彤家，雖然高中後她就來得少了，不過小學初中那會兒她經常來，幾乎她家常客。

今天在商場裡路過一家新開的甜品店，看着排隊結賬的人還挺多，駱眀昭就和梁若璇一起進去挑了些，但她大部分都是買給林雨彤的，給她個驚喜，小時候她們經常這麼幹，搞突然襲擊，反正高考結束，短期之内林雨彤也不用再憂心體重問題，買點高熱量的美食就當安撫她。

“誰啊？”裡面的人好像是林媽媽。

駱眀昭朝着房間内說：“阿姨，是我，駱眀昭啊。”

樓道陰涼，不過駱眀昭的手心還是因為燥熱而出了層汗，很快，房門“吱”一聲從内被推開，林媽媽看着她，那表情格外高興：“眀昭啊，你過來啦！”

“嗯，我剛從商場回來，買點好吃的給雨彤，”駱眀昭沒能聽出林媽媽語氣異常的驚喜，“她在嗎？”

“媽，誰來了？”

駱眀昭聞聲，從林媽媽身旁那個縫隙旁，瞧見穿着家居睡衣，從卧室裡走出來的林雨彤，因為看見駱眀昭，她臉上的詫異太過清晰紮眼。

她愣着：“你，你怎麼過來了。”

“眀昭快進來，晚上留家裡吃飯啊，阿姨給你們做好吃的！”林媽媽隻顧着高興，伸手就要拉駱眀昭進門，林雨彤卻大步朝着駱眀昭走過去，表情實在不算好。

“我倆在外面聊。”她拖鞋也沒換，拎着鑰匙出門關門，一氣呵成。

房門被關住，樓道安靜地就她倆，駱眀昭盯着她看，有半年都沒見本人，她還是那樣，隻是精氣神比之前差點，而且很明顯胖了不少，但這是好事，之前因為藝考瘦的太過了，現在看着非常勻稱健康。

林雨彤很敏銳地感受到她的反應，表情更難言：“你怎麼過來了，你今天不是跟璇子去逛街嗎？”

“逛完啦，”駱眀昭倒騰手，把給她買的甜食遞給她，“喏，給你買的，在店裡有試吃我嘗了，超級好吃，你記得回去放冰箱哈。”

林雨彤卻因此反應更盛：“我不要，減肥不吃。”

“你都考完了減什麼肥啊？現在這樣多好，看着就健康好看。”駱眀昭大概明白她估計是考完放縱了些，身材一下子比從前豐腴點，還有些沒能接受。

“……”樓道裡死一樣的沉默，林雨彤沒有說話，駱眀昭心忽然有點慌。

“我沒考。”她忽然這麼說。

駱眀昭一下沒能明白，什麼叫做沒考，還是好一會兒她眼睛瞪大，吃驚地看着她，怔怔發問：“沒考什麼啊，聯考？校考？高考？”

追着人屁股後面問分總歸不禮貌，所以之前群裡都是簡單地問她發揮怎樣，林雨彤隻回個發揮得好，保持着相信她的态度，大家都很心寬地沒細問。

“統考、校考都沒考，就參加了個破高考行了吧，你麻不麻煩啊一直問問問！”林雨彤似乎被她問生氣，語氣強硬。

駱眀昭被兇也不惱，她隻是心裡有點堵得慌，知道林雨彤當下情緒不佳，她定定心神，去拽了下她的手：“沒事啊，那破考試考不考的都無所謂，隻不過你怎麼了，沒事吧。”

“統考前骨折了，沒統考成績不能報校考。”她很平靜地說出些令人震驚的事。

駱眀昭一下就炸了：“什麼！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都一點沒打算跟我說是嗎！你拿我當朋友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是感覺喉嚨梗着，像是什麼給她憋住難以呼吸。

“駱眀昭，你有什麼好急的，這種事你不比我在行嘛，總不拿我當朋友的人是你吧！你有什麼事會主動跟我說嗎！”

不知道是因為她原本就很強烈的自尊心，還是在半年高壓學習下的心态崩潰，總之林雨彤很敏感，也很尖銳，用鋒利的言語刺傷别人，說話間，也甩開駱眀昭握住她的手，拿鑰匙開門後，在門口林媽媽擔憂地注視下，闆着臉“嘭”一聲把家門關住。

樓道間隻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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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學生家長還想留牧時桉吃晚飯，畢竟他其實挺厲害的，能把他們家調皮搗蛋的孩子看住，不過被他拒絕了。

牧時桉其實真沒做什麼，除了輔導那小子寫作業之外，就搬把椅子坐在他旁邊把人看住，可能因為他不笑，尤其是刻意嚴肅時，眉眼裡那股冷感更重，還帶着拽勁兒，太像個學校裡說一不二的高年級酷哥，那慫包小子也隻能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