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盤套餐裡有酒，一開始誰也沒發現，四瓶小胖墩啤酒罐存在感很低地落在茶幾的角落，大家又唱又哭的，先發現的是梁若璇。
“這是啤酒？”她驚呼。
駱眀昭拿過酒罐，看個仔細：“真是哎，一直注意，我還以為是可樂呢。”
哭過以後，整個人都顯得格外亢奮，梁若璇忽地湊到中間，悄悄咪咪地說：“要不要嘗試一下？”
哈？這麼忽然？
駱眀昭和梁林雨彤一整個黑人問号臉。
酒這東西駱眀昭沒怎麼喝過，雖然身邊有迫不及待感受成年世界的同學們，現在已經算是“酒神”，但作為醫生的駱家人對她的教育還是很到位的。
上次嘗試好像，駱齊把自己灌個爛醉不省人事時，她好奇地湊上前去嘗了一小小口。
高度白酒刺鼻又嗆人，感覺整個喉管都在冒火，跟辣椒的感覺還不一樣，是她無法理解的大人世界産物之一。
如此難喝又會帶來很大的後勁，他們為什麼會喜歡呢？
甚至不喜歡也會喝，對于這種不從心的選擇，她更加難以理解。
但它就安靜地放在那，伴随着漆黑昏暗的燈光，讓她們悄然升起探索的好奇心。
“正好四瓶唉……”梁若璇越說，越讓人忍不住地目光注視在它上面。
包廂門被推開，薛遊上洗手間回來，看她們正聚成一堆：“幹什麼呢？”
駱眀昭揚起頭，問道：“薛遊，你喝過酒嗎？”
薛遊視線掃過桌上幾罐啤酒，頓時明白她們想做什麼。
“喝過啊，”他大咧咧坐到沙發上，莫名有種得意洋洋的異味，“怎麼？你們想嘗試一下。”
梁若璇眼睛亮着，點頭：“畢竟咱們都掏過錢唉，要不然多浪費啊是吧。”
她從來都沒嘗試過，逢年過節在飯桌上，總有親戚撺掇着牧時桉嘗一口，她在一旁隻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可若是獨自在家，她又沒了勇氣獨自嘗試。
當下是個最好最恰當的時機。
林雨彤也被說動了，她從未跟朋友在外面碰過酒精，猶猶豫豫地開口：“要不，試試？”
“行！一罐啤酒而已，直接拿捏，我幹了！”梁若璇還未喝酒就已經壯起慫人膽。
看小姐妹們都一個兩個腰杆硬氣起來，駱眀昭自然也是随大流行動，拿起易拉罐，起開拉環，“呲呲”幾聲，氣泡就歡快地冒出頭來。
折角沙發，三個女生圍坐在一起，薛遊離她們的距離遠些，也起開了易拉罐。
正準備喝之際，駱眀昭忽而說：“喝之前，我們不說什麼嗎？比如祝酒辭什麼的？”
“祝酒詞？”梁若璇想到在大人飯桌上，他們總是争着說些客套話，“說啊，既然喝了那就整全套嘛，我來吧！”
“咳咳，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裡……”
林雨彤笑着怼她：“幹嘛？咱們四個時代姐妹花啊？”
“誰跟你們時代姐妹花！”薛遊紅着臉咆哮。
梁若璇更是呲牙咧嘴：“别打斷我。”
她再度開口：“今天我們大家歡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我們終于幹倒期中考試，離高考這個最終大BOSS又近了些，希望我們五個……”
也許是太順口，說到這裡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駱眀昭愣了愣，并沒有打斷她。
“……我們五個，未來也能過關斬将，考上好大學！幹杯！”
啤酒罐碰在一起，隔壁包廂的大哥順帶伴奏，他在激情演唱，朋友一生一起走。
還挺應景。
駱眀昭揚起頭，帶着氣泡的“麥芽飲料”順着喉管而下，回味有些苦澀帶着絲絲甜，倒是沒有白酒那麼難喝，就是感覺一股子糧食味。
梁若璇品着啤酒，沒什麼感覺。
所以就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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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顯示跳到晚上二十二點整，牧正雲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擡頭看眼家門。
“這都幾點了，梁若璇還不回來，”他擰着眉，“就不該放她來咱家住，一下就沒人管就撒了歡。”
孫惠在一旁看着電視劇，回他：“平時也是十點放學回家啊，孩子們明年就成年了，你還以為小屁孩呢？”
牧正雲吹胡子瞪眼：“那能一樣！”
“咯吱”一聲，牧時桉的卧室門從内推開，他套上外套大步朝着玄關走。
牧正雲擡起眼看他，語氣算不上有耐心：“你大晚上的又幹嘛去？”
牧時桉半俯下身，很快地換好鞋，房門關緊前，留下一句：“接你妹。”
“嘿，這臭小子是不罵人呢？”牧正雲臉轉向孫惠，瞪大了雙眼。
孫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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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眀昭原來是沒想叫幫手的，可包廂到時點，他們隻能狼狽地坐在KTV前台長椅上，等着牧時桉過來。
她的肩膀一邊靠了個腦袋，林雨彤和梁若璇都已經是鬧累了才閉眼打盹，仿佛壓着全世界都壓在她一人身上。
前台姐姐時不時回頭朝着他們這邊看看，目光一言難盡，每每駱眀昭跟她對視，都隻能不好意思地朝人家點點頭表示歉意。
想想剛剛驚天地泣鬼神的場面，要是能再重來，她就是以死相逼也不能讓這兩位酒品超差的好姐妹，碰那瓶啤酒。
林雨彤是非要在走廊裡走台步，還要扯着所有人一起走；梁若璇是随機挑選了一名倒黴的路人，就是前台小姐姐，跟她探讨以後如果想幹美容美發，自己該考清華還是北大。
救命，怎麼不連她一塊灌醉算了！
誰又能想到這兩姐妹酒量這麼差，一罐啤酒直接歇菜。
薛遊着急得在電梯前來回溜達，駱眀昭看得心煩：“大哥你别繞了行嗎？”
“老牧怎麼還不來，這都二十分鐘了！”他說。
駱眀昭撇撇嘴：“你也知道才二十分鐘，牧時桉他又不是坐火箭過來，打車過來也得一會呢。”
話音剛落，電梯“叮”的一聲，門緩緩拉開，牧時桉從轎廂裡走出來，迎面就是駱眀昭可憐巴巴地坐在長椅上，被兩個女生夾在中間。
“你終于來了！”薛遊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