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就這麼卷,長大了更可怕。
王绾現在還是太年輕了,有些道理還不明白。
不過未來的他大概就能悟到同事的卷固然令人焦心,但是老闆的卷更讓人如坐針氈這個道理
“好的公子,到時候請把這些發給我。”王绾他還是補充道,“不過還請公子以後要注意身體。接下來就請好好休息吧。”
嬴政沉默點頭。
趙芸還在這裡看着,如果嬴政真的說不要休息的話,她恐怕能當場開始鬧。
趙芸可不分場合的。
至于扶蘇現在在哪裡……他自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敢去見嬴政。
不過他總算聯系上了維桢。
他聯系上維桢的時候,維桢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而後面似乎有一些模糊的棕褐色液體呈噴射狀糊滿了屏風。
扶蘇看着自己的妹妹調整了一下手機支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現在的時間對維桢來說還挺早的,她沒有睡就是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沒睡。
扶蘇沉默片刻,然後問道:“你身後的那些東西是血吧?”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笑嘻嘻地湊近。
維桢擡眼,端起手中的酒杯,那人相當狗腿地對她說道:“秦姐,我給你倒酒!”
維桢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酒杯,用剩餘三根手指輕輕擺了擺,一副趕人出去的架勢。
于是扶蘇就聽到幾聲“嘿嘿”的陪笑,那人立刻拽着同伴離開了。
維桢喝了一口酒。
扶蘇疲憊地歎息一聲:“你昨天幹了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聯系不上你?”
維桢想起扶蘇之前的問題,看看身後的血漬,滿不在意地把頭扭了回來:“沒事。”
扶蘇盯着維桢,總覺得她現在一副需要被掃黑除惡的樣子。
嬴政肯定不會在乎她這個樣子,他對維桢向來寬縱。
别說她隻是黑惡姿态,就算是真的黑惡,他也未必多麼在意。
這點小事嬴政能幫她壓下去的。
“這裡雖然不是大秦,但你也得知道。父皇若發現這些事,絕不會允許你再跟來。”
扶蘇知道和她說别的沒用,隻有拿這事壓一下她。
嬴政既是父親又是皇帝,對兒女安危看得很重,所以冒險的事應該是由别人做的。
維桢微微坐起,酒杯在指尖轉了個圈:“這事你别和父皇說。”
扶蘇沉默半晌:“……不是我能決定的。”
向來面無表情的維桢翻了個白眼:“你和他去哪兒了?怎麼連這種事都能露餡?”
這話一聽就知道七歲的嬴政已經知道了扶蘇的身份,也因此扶蘇才在沉默後說這事他不能決定。
扶蘇再次沉默。
他今天沉默的次數有點多了,而且一次都沒有笑過。
“兄長是怎麼了?”
維桢是個不笑的人,她不笑隻是因為她即使做了表情,但是在别人看來依然是面無表情。
可是她對情緒還是很敏感的。
扶蘇是一個時常帶着清淺微笑的人。
這是他的性格,同樣也是他的面具。
他習慣了這幅姿态。
所以當他不笑,那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扶蘇張張嘴,但是覺得有些話實在是羞于啟齒。
和維桢說未來的他自盡了嗎?
而且還是因為矯诏才自盡。
不用懷疑,這種話隻要一說出口,他就會被維桢跳起來罵。
“這事……我不知道如何和你講。”扶蘇低頭道,“是我不孝。”
維桢看着扶蘇。
扶蘇覺得幸虧出現在這裡的是維桢,而不是将闾,如果是将闾,他肯定要把他的底褲扒幹淨。
偏偏扶蘇覺得自己如果被追問,那他就該一五一十地把話說出來。
這不僅是因為這是君子所為,其實還因為這事他真的兜不住。
現在是維桢,以後也會有别人,嬴政也未必會為他遮掩。
與其丢兩次人,不如就坦蕩承認了。
扶蘇的思緒繁雜,卻聽維桢冷不丁道:“你去世了?”
“啊?”
“你是先走了嗎?”維桢盯着他。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不就是一種不孝嗎?
雖然她父皇真沒多少白頭發。
扶蘇哽住了,說:“如果是這樣倒也好……”
嬴政肯定是會為他的逝世傷心的,可是扶蘇是他的兒子,整個秦朝又何嘗不是,甚至後者才是嬴政最疼的那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