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幾乎是本能地就提出了反對意見:“維桢,不行。”
現在可不比未來,秦國律法嚴苛,固然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但是至少不會讓事情變得那麼混亂。
維桢一個女孩子單獨留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扶蘇根本不會放心。
維桢的武力值不錯,但是作為女性,她天然地就容易被當成目标,一個不注意就可能中招。
這世間本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知道剛剛伯益的提問讓維桢本能地産生了反感,但是讓維桢單獨留下可不是小事。
維桢也許比較警惕,但是她的警惕和這種日常中的警惕有點不太一樣。她以往在鹹陽都有侍衛時刻保護着她,她往往隻需要對言語中的交鋒産生警惕。
如今這天下一個不好就會遇到拔劍而起殺人害命的事情,落單的男人都比較少見。
如果維桢出事了,别說嬴政會不會原諒他,扶蘇都不會原諒自己。
維桢安安靜靜的,她把嬴政緊緊地抱住,卻并沒有和扶蘇辯解什麼,但是扶蘇看出來了,她根本就沒有聽的意思。
扶蘇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嬴政讓她帶上維桢就是給他添麻煩。
維桢根本就不是多聽話的人。
嬴政寵孩子絕對是那種毫無分寸的。
扶蘇就沒有哪個弟弟妹妹是真正乖巧可人的,一個個都挺任性的,隻是絕大多數在嬴政面前裝乖,背後都是被寵壞的熊孩子,除非他們願意,不然扶蘇還真支使不動他們。
扶蘇也沒法從維桢那面癱的臉上看出半分情緒,但是按照他對維桢的了解,她絕對已經覺得扶蘇煩了。
哥哥大概是好哥哥,但是哥哥啰嗦的時候也真的煩。
扶蘇很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他卻忍了下去。
現在趙芸、伯益都在,而且周圍還有生人,他總不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和維桢說太多,要勸說她總要把事情細細地掰開說,而細講的話,就不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的了。
嬴政被維桢蹭得臉疼,可是在最開始的掙紮以及求助無果之後,他也平靜了。
越是掙紮越容易激起人的狩獵本能。
維桢又不是要折磨他,那他就不掙紮了。
他注意到扶蘇在聽到維桢的話之後那激烈的反對,就知道他們之間的兄妹關系十有六七是真的,而關系好則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維桢出現在這裡是有什麼目的。
希望是對他比較有利的。
伯益似乎察覺到了維桢的警惕,暗歎自己的心亂了,所以有點失了分寸。
他開始思考起一個問題:嬴政要拆家的話,他這個祖宗兜得住嗎?
“那你最好早早做決定,不然可能訂不上車票了。”伯益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趙芸還在一旁笑着。
顯然,全場就隻有她一個人沒察覺到伯益和維桢言語之間的試探。
“你之前可能不在,所以大概不太清楚,公子子楚派來了一些人。”嬴政看着扶蘇說道,“他找了一個人,讓他來臨時擔當我的老師,我們會在洛碰面。”
“那位先生是誰,可否為我引薦一二?”扶蘇知道自己确實錯過了一些信息。
之前趙芸沒有聯系子楚是因為緊急封城順便關閉了全部對外聯系渠道,在封城結束之後,趙芸肯定會聯系子楚的,而子楚縱使有時候有點父愛如泥石流,但是在不涉及他自己利益的情況下,他還算是一個夠格的父親了,對嬴政也比較愧疚。
兒子的課業也許落下來很久,他不派人來教導一下嬴政才怪。
“王绾。”嬴政并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
扶蘇:“……”
維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