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是三元奴隸制。
分公民、平民和奴隸的。
可是在大秦……
在分封制被取消之後,真正意義上的能踩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就隻有嬴政一個人了。
被一個人踩在頭上總比一群人踩在頭上要好吧?
盧生這個外族人還想去當他們擁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公民?做夢吧,能當個擁有人身自由的平民就算他祖宗信号好,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還能保佑他。
最怕的是淪落為奴隸……
不,這幾乎是百分之百會發生的事情,不發生在盧生身上就會發生在盧生的後代身上。
這哪裡比大秦好?
一個人的階級滑落簡直沒底線的。
在大秦他們還能憑軍功拼拼未來的,可是要是去了羅馬共和國,不是公民都不配進軍隊。
他就算是死在大秦,他的後代也有可能爬爬二十等軍功,去了羅馬,那就是努力保證自己别變成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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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闾垂着眼睛,用右手拇指摳着右手食指的指甲,對盧生的哀求充耳不聞。
盧生跪在他的面前,然而将闾的目光卻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這位四公子有着和他父親相似的面容,隻是身形更加消瘦,并不是多麼康健之人。
盧生腰上的傷隻是簡單地縫了一下,就被趕去了機場。
他哀求了不知道多久,終于換來了将闾的一個擡眸:“你的傷口崩裂了。”
盧生的哭聲一頓,隻聽将闾繼續說道:“衣服弄髒了,一會上飛機之後記得換掉,别在蠻夷面前丢人。”
盧生:“……”
他之前看到将闾的時候将闾總是笑着的,他的笑容沒有扶蘇那般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但是也至少是笑意盈盈的。
如今将闾再次看向他,盧生隻能從将闾的眼中看到一片空洞。
嬴政的眼神實際上是有溫度的——如果說涼意也算是溫度,但是将闾就是徹頭徹尾的空洞。
“父皇派我聽你哭,現在你也該哭夠了吧?”将闾咳嗦了兩聲後說道。
将闾的兩個同母弟弟對視一眼:好像父皇不是這麼說的。
槐和杼也不敢說話,将闾總是嫌他們不夠聰明,他們向來隻是給哥哥當挂件,偶爾給他跑腿。
不過他們覺得他們大概理解現在将闾這麼說的原因。
将闾這态度明顯是覺得嬴政厭惡了盧生,而将闾的喜惡向來是以嬴政喜歡的他就喜歡,嬴政讨厭的他就讨厭,但是和扶蘇相關的例外。
将闾沒有再對盧生額外做些什麼是因為他有心思,他在思考着嬴政派人去羅馬是為了什麼。
他總覺得嬴政和扶蘇背着他做了什麼事。
之前扶蘇失蹤他就這麼覺得了。
将闾很不爽,但是又不敢問,生怕自己一句話沒說好惹得嬴政動怒。
扶蘇就是想說什麼說什麼,所以嬴政才總對他生氣。
大哥挨打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别把嬴政氣壞了。
以扶蘇為鑒,将闾自要謹言慎行,他覺得自己也足夠克己了,他的壞心思經常還沒實行就被壓了下去。
也不知道父皇為什麼對他還是不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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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生知道自己在這位四公子面前哭是毫無意義的,說不定過去那麼多年,将闾從未把他放在眼裡過。
沒了嬴政的偏愛,他在将闾面前什麼都不是。
盧生安靜了下來。
最後的掙紮已然沒用了。
他像是行屍走肉一樣上了飛機。
“好好贖罪吧,争取早日回來。”将闾把手裡的箱子遞給了盧生。
這箱子是嬴政給将闾的,他要将闾在盧生上飛機之前才能把箱子給他。
說完将闾就轉身離開了,沒有給他分更多的眼神。
飛機的艙門關閉,然後起飛。
将闾看着那架飛機起飛,然後從槐的手上拿走另一個箱子:“走吧,再去送石生。”
槐和杼在後面小聲蛐蛐,這對雙胞胎大概真的有一種奇妙的感應:“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父皇正在滿世界丢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