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松鼓起腮幫子,又閉上了眼。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明明之前看嬴政的意思是讓他把這件事情當成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你猜你是怎麼回到過去的。”喬松有氣無力地坐了起來,沒骨頭一樣地靠在了哥哥身上,他的手放在了扶蘇身上的一個香囊上。
扶蘇注意到這正是之前嬴政親手給他挂上的。
扶蘇懂了。
這技術應該是嬴政讓喬松弄出來的。
喬松沒和他說大概是扶蘇太忙了,而喬松也很少主動向扶蘇說他做了什麼,一般都是扶蘇主動來問他這個同父同母的弟弟。
兄弟感情絕對到位,但是喬松懶癌晚期,他要是哪天主動來找扶蘇,扶蘇還會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喬松很多時候都能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把嬴政惹生氣,但是他是真的很聰明,尤其是在這種技術方面尤為有天賦。
隻可惜他真的不愛幹活,也真的提不起勁,要做也隻做自己想幹的事情——那樣才稍微有點精神。
但凡他是真廢物,嬴政也不會那麼生氣。
隻可惜嬴政這種精力旺盛的人大概是理解不了喬松這種每天都在犯困的人的精神狀态。
“燭龍油。”喬松慢吞吞道,“反正大緻就這樣,涉及一些祖傳的技術,不太好講。”
他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
扶蘇知道嬴政肯定不是不讓喬松跟他說,而是喬松根本就懶得和他詳細解釋。
他們兄弟之間也許可以無話不談,但是喬松有時候思考的東西根本就是扶蘇無法理解的,解釋也和白解釋了一樣。
扶蘇倒吸一口涼氣。
他之前看李賀寫“斬龍足”,怎麼感覺嬴政可能真找人去砍了燭龍?
燭龍本身和時間息息相關,開發出這種技術似乎也正常。
他父皇在追求長生方面的偏執從來不容小觑。
燭龍高低也算是一個神吧?
……算他父皇狠。
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扶蘇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幫我想想,你說‘費增’可能是誰?”
這問題也沒頭沒尾的,但是扶蘇也不是故意的。
隻是嬴政也沒和扶蘇說這事他可以和喬松說——雖然以喬松的腦子大概已經猜到了很多事情,他想要看看喬松需要他補充什麼線索,根據情況透露一些恰當的情報。
稍微透露一點還是可以的。
雖然嬴政看不慣喬松的工作、生活态度,嬴政看到他就忍不住垮下臉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講,能讓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除非是故意做出來——的嬴政露出表情管理失敗的喬松說不定以詭異的姿勢刷了嬴政不少親密值。
雖然是冤家,但是實際上父子關系還不錯。
喬松盯着扶蘇看了好久,然後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睛:“父皇還跟你說了‘大禹治水’的話題嗎?”
扶蘇有時候真的不能理解嬴政和喬松隔着好幾座宮殿是怎麼達成了腦回路上的統一:“……是。”
和嬴政、喬松這樣的人接觸多了,是真容易懷疑自己的智力有問題。
“唔。”喬松的下巴搭在了扶蘇的肩膀上,“怎麼說呢……”
扶蘇真的很少見到喬松這種居然試圖尋找合适的語言來形容的情況。
“你聽過伯益吧?”喬松委婉失敗。
扶蘇猛地一個激靈。
下巴還搭在扶蘇肩膀上的喬松冷不丁地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喬松:“……”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