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微微蹙眉,在嘴裡稍微
.
鹿台這個本體如今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扶蘇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雖然他想知道隻是随便拉個人問問就行的事情。
他的老師們和他提到鹿台隻是為了讓他以商朝為前車之鑒,讓他體會一下魏國改造鹿台進行的創造性發揮,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
的确就是不是很重要。
嬴政把扶蘇的課業安排得很緊,恨不得趕緊培養出來一個助手幫他分攤一下工作,扶蘇空餘時間還要偶爾被自己的弟弟妹妹折騰一下,代替嬴政端一下水。
樁樁件件都是需要及時處理的,相比起已經安然無恙八百年的鹿台,還是身邊的事情更重要。
每天需要他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周朝的事情都成了昨日黃花,更别說商朝這個前日黃花了。
當時沒來得及問,過後也不會想起來再提。
越往内部走,鹿台的溫度也越高,扶蘇能夠聽到液體在管道中流動的聲音,高溫将液體變成了氣體,但是在接觸到管壁的時候卻有一部分冷凝成水,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無數的管道縱橫交錯,嘩啦啦的聲音連綿不絕。
扶蘇忽然繃起了神經。
在這種環境下,也許是再嬴政身邊長久熏陶出來的警惕起了作用,他忍不住想,如果有人在這裡埋伏的話還真不容易被發現,這也委實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他把手放進衣袖裡,握住那裡藏着的一把槍。
他繼續往鹿台内部走去,在經過一處時,用眼光仿佛瞥見了什麼,快速抽槍直接清空彈夾。
與此同時,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胳膊。
扶蘇面色陰沉下去。
扶蘇的開槍速度快了一點,但是兩個人開槍的時間也并沒有差多少。
扶蘇固然是潛入者,但是無論遇到誰,他都提前準備了一套完整的身份資料,完全不需要擔心。
如果是朝歌發電站的人,就算遇到懷疑的人也應該先問問對方是要幹什麼,确認身份,以免傷到貴人,但是這不分青紅皂白直接開槍的架勢顯然就說明了對方是那種肉眼可見地可疑。
扶蘇踩住倒在地上的人的手,奪下他手中的槍,再次對準這個人,那個人因為中彈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扶蘇盯眼看去,果然,對方高鼻深目,隻消瞥一眼就知道是絕對不該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的人。
那個外國探子果然出現了。
對方手裡似乎還握着什麼東西。
扶蘇定眼一看,居然是一枚玉琮。
發電站内哪來這種禮器?
那肯定是進入鹿台内去拿到的。
扶蘇把玉琮拿了起來,眯着眼睛在這略有點昏暗的地方觀察着上面的花紋。
這似乎是祭祀河神的圖案。
扶蘇看看邊上倒下的人,又沖着對方的頭開了一槍,打開了最内側的門,打算把玉琮丢回去。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空氣就略微開始扭曲了起來。
鹿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扶蘇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設廠的宮殿,一個龐大的倉庫,帶着八百年前的宏偉,也許還能夠看到商王侍奉的神明。
然而他在看到哪裡的時候,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有人會有密集恐懼症。
整個鹿台像是被某種巨型蠕蟲蛀了一樣,無數個巨大的黑色圓點貼在鹿台之上。
扶蘇還在震驚于如今鹿台的樣子的時候,他背後傳來一股大力,把他擠進了門内,那個頭頂被他開了個洞的人居然沖了進去。
這都能活?
扶蘇在震驚之餘也立刻回頭看,卻看到門憑空被鎖上了,他伸手去拉卻紋絲不動。
扶蘇知道這種門本身就有一定的安全性保護,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存在從内打不開的情況。
既然出不去了,扶蘇就把目光再次放在了那個本應該死亡的人身上。
他在往鹿台的高處跑去,在觸碰到一個黑色的原點的時候瞬間消失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扶蘇哪裡還不知道自己大概是遇上了“神迹”。
剛剛那個人的背後絕對有某位神明的幫助,自己很有可能是被某位神明關在這裡了。
扶蘇歎了口氣,打算回到他時間去找個解決辦法。
然而他一擡頭,卻在鹿台之上模模糊糊地看到兩個人影。
一個人高,一個人矮。
高的那個拉着矮的那個人的手,似乎是在說什麼。
可是這是在鹿台,鹿台已經燃燒了八百年了,周朝的時候就有人想要進入鹿台之内卻不得成行。
這不僅僅是單純地火焰,大概還是某種神迹的殘留。
扶蘇離那兩個人影十分遙遠,可是他卻莫名地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拿起手裡的手機,對準那個方向,放大鏡頭。
扶蘇終于見到了這一晚上最邪門的事情。
那個稍矮的人正好與他的方向對視。
那是一個孩子。
過分遙遠的距離即使是在鏡頭中也隻能讓扶蘇模模糊糊地看清他的臉的輪廓,可是這并不妨礙扶蘇好像從一堆模糊地色塊中想象出那個孩子眼角下的一顆痣。
這個人他實在是太熟了!
這不是他爹嗎?
扶蘇發出無聲的呐喊。
為什麼嬴政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