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松摸了摸鼻子,“你覺着呢?”
林右“啧”了一聲,雖然老松不是這種人,但還是“落袋為安”的好。
她背對着老松,将四顆晶核吸收完畢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老松坐在地上,手臂懶懶地搭在曲起來的膝蓋上,旁邊驟然舒緩的氣息讓她頓感好笑。
“被關了還能買買買,林右,你果然是個奇葩。”
林右不置可否,老松雖然長得不怎麼靠譜,但奇怪的是,她總能輕易在她身邊感到放松。
林右将空空如也的袋子随意地塞進了口袋,轉過身和老松并排,“你這是惹什麼人了,害得我也被牽連到。”
想到什麼的老松,黑暗中的眼睫輕顫了一瞬。
“幹我們這行的,有幾個對手挺正常的,怎麼,後悔了?那你下次去别處買吧。”
老松語氣還是那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但林右就是從裡面聽出了些不尋常。
“我以為你是去那裡了。”
人在屋檐下,林右還是掩飾了一番。
“那裡?”
老松噗嗤一笑,“那裡是哪裡?”
林右撇了撇嘴,對于老松這個毫無營養的玩笑表示無語。
沒有得到回應的老松笑完又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林右當然不知道,但她懶得搭理這人的惡趣味。
“這裡就是那裡。”
正經不了一秒的老松,說完又開始稀稀碎碎地笑了起來。
這下倒是讓林右正視起來。
“這裡……”她咽下嘴裡的名稱,轉念思索了一下,“不對吧,這裡不是很深。”
确切的說,這裡至少不是地下二層更加往下的地方。地面上的運轉聲十分明顯,她們應該就在二層。
看不清人臉的地方,老松擡了擡眉毛,“喲,上了一年學,敏銳了不少啊。”
挪喻的腔調讓林右給了老松一腳,但現實的問題瞬間占據她的腦海。
現在是複習周,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她不能在這一直等下去,林右想着就打開了光腦。
旁邊突然安靜了下來,老松無聊地吸了一下鼻子,“你不會是想報警吧?”
林右手指翻飛的動作停了一瞬,左右環顧了一下這才說道:“小點聲。”
她們當初被人綁架也是報警了才得以逃脫,更何況現在七層正在風口浪尖上,想必會積極響應的。
老松換了個躺着的姿勢,“我勸你最好别。”
“啊?”
這人總是喜歡雲裡霧裡地跟人講話,怪不得松晴總和她翻臉。
老松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上次是不是七層不好說,但這次可是真七層了。”
林右莫名其妙地看着這人,真的不是更好?
老松見林右還是不明白,她緩緩将伸直的腿曲起,另一條腿架在了曲起的膝蓋上,這下接着說道:“七層能混到今天可不是單打獨鬥來的,你的訊息一傳出去,來的是哪方人你确定嗎?”
說到這,林右當然是想過這個問題的,“上次救咱們的那個警局就還行,局長就挺有想法的。”
老松:“有想法還隻是個局長?是救濟所太大不好發揮嗎?”
林右:“人各有志,人就願意專幹這行。”
老松:“專幹打抱不平啊,那你猜這段時間她們還有沒有空管你這檔子事。”
什麼叫我這檔子事,林右剛想反駁,可記憶中那個小警局裡雞毛蒜皮的事也不少,尤其是現在暴動剛平息的時候。
林右想反駁的心理逐漸消失,“你這麼風輕雲淡,肯定是有辦法出去了。”
她發了一封請假的訊息給學校後,學着她也歪在地上休息。
一時間寂靜無比,半晌老松才開口:“按說這裡應該是沒有信号的,上次也是,你到底是怎麼聯系上外面的?”
突如其來的質疑讓林右倒吸一口冷氣,但不過一秒她就恢複了自然,坦誠地說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方便說的東西,你不也一樣嗎?”
黑暗的空間更加靜谧了,但氣氛倒是出奇的好。
隻是這種好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終于不遠處的門口有了響動。
林右和老松坐在牆邊一動沒動,接下來迎接她們的是什麼?審訊還是毒打?又或者是把她們推出去背鍋?
林右的心裡百轉千回,一幕幕全是血腥十足,直到門頁被打開,極速湧入的光線讓人瞳孔驟縮,還不等牆邊的二人适應,門頁又“砰”的一聲關掉了。
林右揉了揉眼睛,“這人是不是放了個什麼東西進來了。”
老松面無表情:“一個很惡心的東西。”
林右:“好像是個瓶子。”
老松:“瓶裝的最惡心。”
林右提起一隻眼角,“是什麼?”
老松走過去,将地上的兩瓶不明物品拿了過來,“你嘗嘗。”
“水嗎?正好渴了。”林右接過,悶了一口,“嘔——,好歹毒的味道。”
吞一半咳出來一半的林右将這瓶不明物品拿遠了一些。
老松抿了一口,“嗯,我這瓶還好,青苔味的。”
說着又對着地上哼了哼鼻子,“味道有點刺鼻,估計是混合口味的。”
林右皺着眉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老松:“混合味?混的什麼奇葩玩意啊,真是浪費資源。”
老松接過林右手裡的瓶子,貼心的給她擰緊,然後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道:“這可是你一天的口糧,你最好珍惜一下。”
林右一副苦瓜臉邊接過自己的口糧邊說:“青苔味的要好受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