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溫之藍耳朵動了動,門外似乎是有人經過。
李行徹似乎是剛醒,身上一股子浴後的清香,還有溫熱的被褥,在這有些涼意的山間夜裡,令溫之藍力道松了點。
隻是這手剛剛松開,溫之藍就被男人一把撈起塞進被褥中,臉頰壓在被子上。
這被褥平時隻有她的味道,伴随着一點熏香,但是如今混了點陌生的味道。
“松開!”溫之藍壓着聲音說。
李行徹才不松,還把手往上移了移,以示真心。
溫之藍呼吸略微紊亂,但是耳邊不斷地環繞着男人的呼吸,她面色潮紅,本想推開他,卻在下一秒愣住。
大抵是巡夜的侍女,聽見她房間的裡的聲響,在她門口停了下來。
“咚咚咚。”幾聲敲門後,侍女試探的聲音傳來。
“溫将軍,請問有什麼吩咐?”
溫之藍猶豫着,正要開口,卻被一隻手從身後捂住嘴,她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身後的男人緩緩移動着,兩手支撐在她的臉側,依着月色靜靜打量她。
溫之藍心髒都快要跳出來,房間裡不知什麼時候變得熱起來,暧昧的氛圍一點點蔓延,溫之藍伸手想要退開,男人卻在這時俯身下來。
兩唇相接,她的呼吸都被攫取,唇上的觸感有些久違的柔軟,她呼吸都靜止了,沒過多久就漲紅着喘息。
“你幹什麼!”
等門外的侍女沒得到回應離開之後,溫之藍連忙推開李行徹,她捂着嘴慌忙地用被子捂住頭。
“情不自禁。”
李行徹輕聲說,黑暗中,他眼底的欲色都快要難以克制,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失态成什麼樣了。
“李行徹……你太過分了,下去!”溫之藍生氣地錘了下他的肩膀,“深夜鑽被窩,這是君子行徑?我可什麼都不會答應你!”
李行徹喉頭上下滾動,按住她捶打的手,“别動,否則我可不保證當人。”
溫之藍瞬間沉默下來,某處傳來的溫度實在是躁得慌,她細聲說:“混蛋……”
“再讓我親一下。”他這樣說着,卻是完全不給她休息的時間,複而掰過她的肩膀,再一次吻上去。
呼吸緊扣在一處,溫之藍的手無助地撐在李行徹胸前,又被他一手掌控,縮進被子裡,十指緊扣。
到最後,她已經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兩人就這麼胡鬧了大半夜。
這是重逢後的第一次,也是李行徹人生以來第一次,得以抱着一個人入睡。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溫之藍突然被一陣馬蹄聲擾亂,她倉皇地睜開眼睛,卻見面前一片裸露的胸膛。
男人蓬勃的肌肉頗有些溫度,她湊得很近,幾乎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
李行徹有潔癖,身上總是香噴噴的,連溫之藍都做不到這樣日日焚香沐浴。
“陛下、陛下!”
一點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際,溫之藍全然清醒過來,她剛坐起一點,就被一隻手按住腦後抱緊了。
“再睡一會兒。”
溫之藍想也不想地推開他,整個人逃出他的懷抱,趕緊說:“快起來,是出事了!”
李行徹懶洋洋地靠在床前,昨夜的迷亂在他白淨的胸膛前留下了明顯的痕迹,他看着溫之藍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又接過她扔來的衣服。
“急什麼,還沒到時候呢……”李行徹慢吞吞抖開自己的衣服。
“快起!”溫之藍二話不說就要拉開門,手放在門上的時候又頓住了。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無法忽視那些人的慌張和絕望,“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之藍出去的時候,剛好撞見一個眼熟的侍女,這侍女是跟在皇後身邊的,溫之藍見過幾次。
那侍女懷裡抱着一個包裹,着急忙慌地跑出去,看也不看溫之藍。
溫之藍攔住她:“怎麼回事?”
“和、和尚鬧鬼了!軍隊、軍隊來了!大宗要滅了!”
“胡說,這話怎麼能說?”溫之藍擰眉,隻是她剛說出這一句話,就被一根帶着火的木棍打過來,她連忙躲開。
不知什麼時候起,禅房的屋頂上已經全都是火光,遠處能聽見軍隊的聲音。
“不放過一個人!給我活捉大宗皇帝!”
皇帝睡的禅房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整個地面都是滾燙的,最遭殃的是屋檐,前幾日下過雨,裡面的水被燒得陣陣白霧。
沉重的木材掉落,砸在地上來不及逃出去的人。
溫之藍看見這場面,當即就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去。
她也許救不了任何人,但是她必須救李行徹!
“李行徹!”
她的房門已經開始燒起來了,一腳踹開房門後卻不見人影,溫之藍顫抖着大喊:“李行徹!”
沒人回應,溫之藍鼻頭一酸,她出門的時候李行徹還昏昏欲睡,他這個蠢貨!
“李行徹!你給我出來!你在哪裡!”溫之藍跑出去,沖着院子大喊。
來來去去的人都隻顧着自己,沒有人多看一眼她,更遑論個個人臉上都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李行徹!你個蠢貨!”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聲微弱的聲響終于被溫之藍聽見,她趕緊沖上去。
李行徹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靠在牆邊,牆皮已經熏黑,他臉上有些狼狽的灰塵。
“嗓門可真大,我一直喊你沒聽見?”
溫之藍面上微熱,二話不說扛着李行徹往院子外跑。
人最多的地方是東廂房,也是謝素兒的房間,侍女們從裡面跑出來,個個臉上帶着害怕的神色,嘴裡還神神叨叨地念着。
“死人了,死人了!”
“你别告訴我,你要進去……”李行徹趴在溫之藍耳邊幽幽說。
溫之藍望向火光之中,一個人影都沒有,說不定真的沒有人了。
“剛才有侍女說,皇上和月貴人睡一起。”
“所以?”
李赢辭在這個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