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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口枯井中曾有着十分甘甜的井水,如今消失無蹤。
衆所周知,水是會流通的,鎮中百姓用的水都是一種水,按照常理來說不可能出現這口井水甜,那口井水平平無奇的現象。
都是水,誰又比誰高貴?
然而這現象确實不科學地出現過。
當然,晏良沒考慮過在這個世界講科學,不講科學隻能講玄學,其中必有蹊跷。
晏良遺憾地說:“但井幹了也就沒辦法啦。”
白狐:“就這樣……?”
晏良:“不管了,已經過去的事就沒必要深究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西牛賀洲找仙人啊——對不對,猴哥?”
前半句語調輕松極了,後半句則顯得溫和又親熱。
白狐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猴子肯定是狐狸更讨人喜歡吧?
要不然凡人寫狐狸精魅惑人的話本做什麼?不對勁的是晏良才對!
道士确實是個最便利的身份,晏良解決了鎮上的怪事後鎮民比之前更能接受他身邊的猴、狐、槐樹了。
就連晏良帶他們進酒樓吃飯,掌櫃的也是笑臉相迎,人人都覺得晏良是個有真本事的道士——至于長相年輕,不管是駐顔有術還是真實年紀,從哪方面看都隻能印證晏良有能力。
這次嘗試過後,晏良覺得之後就照着這個路子走,人類與他的三個非人類夥伴西行之路……
等等,這不完全是西遊記的不完全翻版嗎?
想到這裡,晏良莫名有點哽住。
猴哥一直沒開口,看了晏良好一會兒,道:“你需要休息了。”
晏良茫然地眨了眨眼,從幻境中脫離後熟悉的疲憊感便如影随形,一夜熬藥未眠,晏良此時面色慘白,唇色淺淡。
沒有人能拒絕猴哥的關心,晏良當即站起身,遵循猴哥的建議,和他一起肩并肩去訂房間。
“就住一晚,明天出發。”晏良如是說。
猴哥挂在他的胳膊上晃了晃,道:“你怎麼比我還急?”
晏良說:“一寸光陰一寸金,我想和你一起找到仙人。”
猴哥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古怪,隐隐有種沒多少日子好活的意思在裡面。
晏良并非仙人,借屍還魂但病痛纏身,日夜修煉但難解病痛,能力獨特但時靈時不靈……
但隻要找到仙人,求得長生,晏良的問題就能得到解決了。
晏良躺上床,蓋上被子,猴哥蹲在床邊替他掖好被角,擡眼看到晏良的眼睛亮晶晶的。
“猴哥!”
“做什麼?”
“沒什麼,想喊你。”
“趕緊睡。”
猴哥送了晏良一個腦瓜崩。晏良閉上眼睛,嘴角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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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良中午睡下,第二天清晨才醒來,時間長到他們分别在不同時間段去試了晏良的呼吸,若非胸膛有起伏,幾乎以為他死了。
比起勞累之後的睡眠,那更像昏迷。
但晏良神清氣爽,和猴哥一起滿地亂竄,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簡直分不出誰是猴子誰是人。
晏良實在是個很開朗的人,白狐見過不少人,從沒有見過像他一樣一視同仁的家夥。世上沒有借屍還魂的一定是人這種說法,白狐偶爾還疑心晏良前身不是人,而是什麼妖精。
否則難以解釋他對任何事情都坦然接受的性格。
西牛賀洲有仙人,堅持這一說法的隻有晏良,槐樹被困兩百年,白狐隻在南贍部洲溜達,對晏良的說法全都不置可否。仙凡有别,仙妖也有别,最近連着兩次見到鬼差對他倆來說已經相當稀奇了。
白狐道:“拜什麼仙人,你自己修煉不久行了?妖精隻要修煉的好,不愁壽數。”
猴哥道:“我不是妖精。”
晏良在一旁點頭。
花果山頂的補天石吸收日月精華,乃天生地養,集天地靈氣于一身,确實不是妖精。
白狐不解,槐樹雖然看不出門道,卻也知道猴子确實不是妖精,即使是草木類妖精也有妖氣,但猴子身上靈氣逼人,
“他确實不是妖精。”槐樹觀察已久,得出肯定的結論。
白狐還是不解,但連槐樹都這麼說了,他也懶得追究,而是道:“就算你不是妖精,仙人就算容你跟随修煉,但肯定還會将你當作靈寵坐騎,縱然活得久,卻失了自由,一點都不痛快。”
猴哥對神仙妖鬼的事都不了解,就連尋仙訪道的主意也是座下老猴提的,他在南贍部洲尋訪兩年之久,沒有人提點教導,隻知神仙。無數,一個都難遇。
“你怎麼這麼清楚?”猴哥納悶道,“難不成你做過誰的坐騎?”
白狐無語:“才不會。我年紀比你大,耳聞所見比你多,這種事,活得久的妖怪都知道。”
槐樹在一旁點頭。鳥獸可做坐騎,草木便為靈器,當年那個道士走前還折了他一根樹枝,說要拿去做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