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即為正确
平常因為員工們都是标準、嚴格地執行九五五制,所以那休息室主要隻是用來放包、備用雨傘、外套等雜物。
以及偶爾有誰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可以稍作清潔。
而在關馳養成了每年來值班兩天一夜的習慣後,嚴煙專門讓人給休息室做了升級。
比如折疊床雖然依然是折疊款的,但使用起來除了略窄一些外,舒适度與家用床沒什麼區别。
關馳:……這不考慮性價比的二小姐。
因為關馳每年一次的值班都對應着紅包和禮物,他的“親身感受工作”也就隻是自己默默感受,不會讓改這改那——即使要改他也會等到春節假期結束之後再說——所以熟客、員工及員工家屬都頗為歡迎他的到來。
當然,對不少人來說,書吧内戳着這麼個實際管理者,感覺上多少有些拘謹,不如日常沒人管時放松。
但大過年的,就這麼一兩天,為了紅包和禮物,忍了。
關馳:所以你們日常究竟要放松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由于關馳來書吧值班的日子非常固定,就是春節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及前一天的工作日,所以這天齊觞陪着于荼來上班時自然就想到了會遇上關馳。
齊觞對關馳這份在部分方面的執拗也是服氣。
齊觞對齊俐說過:
“你這位關叔叔,本質上是一個向往輕松自由休閑的人,偏偏卻固執地覺得正經嚴肅才是他的正道。”
齊俐舉一反三:
“明明就喜歡日常時的突擊檢查,卻非要每年給自己安排兩天固定值班日。”
齊觞:
“好在他雖然有些執拗,卻不會真正苛待自己。”
“在自以為正确的理性與真正适合自己的感性打架時,最終他總是感性優先,選擇适合而不是‘正确’。”
“就是那打架過程讓旁人看得很想求求他放過他自己吧。”
“日子是自己過的,正确與否真的沒有标準答案。”
齊俐:
“隻要自己過得舒服,又沒有危害到他人,就是自己的正确。”
齊觞:
“是的,坦坦蕩蕩接受這麼個簡單邏輯不好嗎?”
“何必非要去追求大衆意義上的正确。”
齊俐:
“但即使關叔叔有擰巴的邏輯,隻要他的邏輯沒危害到他人,就也是他的正确。”
齊觞:
“的确也是這個道理。”
齊俐:
“看他擰巴得累,我們就少看他。”
齊觞:
“對,反正我們本來一年也看不到他幾次。”
齊俐:
“每年看的時間最長的那一次還有禮物收。”
齊觞:
“關先生真是個隻為難他自己、體貼他人的好人。”
關馳:
“……你們能不能隻背後議論?”
“能不能不要把你們的議論内容告訴我?”
齊觞:
“那不行。”
“要真誠嘛。”
關馳:
“滾蛋吧你。”
在今年的“長時間相處日”中,齊觞邀請關馳來一起幫他女兒分析勢燃。
齊觞:
“這方面你才是專業的。”
關馳:
“我現在在勢燃就隻是挂了個名。每個月領點基本工資。”
齊觞:
“那你也是天天去勢燃打卡,日日感受着勢燃内的氛圍變化。”
“你一年隻親身感受偏愛書吧兩天一夜,外加數量不定的半小時,卻親身感受勢燃……”
“你現在在勢燃不加班的吧?”
“也是執行标準九五五工作制?”
關馳: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這方面我确實受偏愛書吧影響很深。”
“我上一次加班……”
“就是我最後一次因為勢燃項目跟你接觸的那次。”
語氣頗為惆怅。
像是懷念自己逝去的青春與奮發。
齊俐:
“九五五不是法律規定嗎?”
“之外時間的工作都叫加班。”
“加班可以有,但不是必須有。”
“沒有更符合法律。”
關馳看着齊俐,欲言又止。
主要是有些話關馳雖然覺得正确,卻不認為适合對個七歲小孩說。
關馳:我又不是齊觞這種不知分寸的,什麼話題都敢讓女兒參與。
齊觞表示:
“現實的、就發生在身邊的事情,我女兒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重點是在她知道後引導她形成合适的認知。”
“而不是堵住她獲取信息的途徑。”
“網絡時代,她還有到處閑逛的興趣,堵得全面嗎?
最終,關馳還是應了邀請,幫忙解釋。
關馳覺得自己是敗在了太知輕重、太習慣權衡利弊上。
齊觞:
“你可真行。”
“跟小孩子聊個天你也能讓自己陷入悲壯情緒裡。”
關馳:
“因為這本來就不是小事。”
顧客們在書吧内走來走去,有熟客看了這些員工及員工家屬一會兒,湊到于荼身邊,小聲說:
“于店長,你覺不覺得,那仨的氣場有一點微妙?”
說着仿佛怕于荼沒明白,她還對關馳、齊觞和齊俐方向努努嘴。
于荼不動聲色,問:
“哪方面的微妙?”
“快打起來的那種嗎?”
“放心吧,大過年的,不會打的。”
“關先生一向特别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