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與感性的矛盾
最開始時,勢燃的其他人基本都以為關馳去管偏愛書吧主要是為了避一避風頭。
可能順便還想幫二小姐的小攤子打好基礎、給大老闆留下好印象。
幾個月後關馳應該便會重新殺回勢燃,全心拼他的權利地位。
連嚴冉都這麼想。
還把接手關馳在偏愛書吧内工作的人都選好了。
結果,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的,關馳的工作重心竟越來越明确地放到偏愛書吧。
反而像是把他在勢燃内的職務當成了兼職。
越來越像是失去了回勢燃奪權的打算。
據嚴煙說,嚴冉就這事與關馳私下單獨聊過。
聊的具體内容嚴煙不知道,嚴冉和關馳也無意告知他人。
當事人隻對外表示,關馳願意待在書吧,就待着吧。
反正在書吧管理方面關馳做得無可挑剔。
齊觞一度懷疑過關馳是對他老婆有企圖、打着近水樓台的主意。
關馳對此嗤之以鼻:
“我要是真對于荼有意思,還有你什麼事?”
“在書吧開業前半個月我跟于荼就認識了。”
“你是書吧開業多久後才第一次來書吧見到于荼的?”
“又是認識後多久才決定追求于荼的?”
齊觞:
“話不能這麼說。”
“你對她有意思不代表她也會對你有意思。”
“動不動心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
“我老婆的動心緣分在我這裡,她便當然會等到我出現在她面前之時。”
關馳:
“我經常很難想象你在工作中竟然是以處事圓滑著稱的。”
齊觞:
“傳言你怎麼能隻聽一半呢?”
“明明在工作中也有不少人說我不知變通。”
關馳:
“仿若精神分裂?”
齊觞:
“看似矛盾的表現下,自然是有一個統一的核心。”
其實齊觞自己在升起那股懷疑的同時就自行打消了。
因為關馳與于荼的相處時間實在算不上多。
關馳是把控書吧的整體營業,他并不在書吧内值班。
一個月他可能就隻親自到書吧視察三五次,每次最多待半小時。
比玩票的嚴煙來得還少。
其他時間關馳都是遠程查看書吧收支、顧客意見、店長工作報告什麼的。
這種工作模式也是一開始時包括關馳在内的所有人都認為他能兼顧兩邊的原因。
工作量另說,至少肯定不存在分身乏術的問題。
其中,店長工作報告是于荼每天需要寫并提交的。
倒是沒有字數要求。
如果沒有意外事故,寫一句“一切正常”提交了就行。
如果發生了沖突,則需要把沖突原因、處理方式等寫上去,還得附上對應的監控記錄。
齊觞确定,就沖着這每日作業,于荼對關馳也隻能是敬而遠之的心态。
而看關馳對于荼作業的批注,他大概是有些不滿于荼的混日子态度。
但礙于嚴煙的面子,關馳又沒法真把于荼當下屬訓斥。
再怎麼嫌棄也最多隻能時不時提一句要求:
“下次這方面的内容可以寫得再詳細些。”
提要求時的态度還得注意禮貌、客氣。
且,即使如此,可能依然要遭遇也能查看于荼工作報告的嚴煙的提問:
“是往哪個方向的詳細?”
“這個事情這樣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關馳知道,嚴煙是單純因為沒有工作經驗而難以理解,并将自己的不理解直白地表達了出來,絲毫不是在質疑他的管理方式。
——這位二小姐的腦子裡可能壓根兒就沒有“管理方式”相關的思考回路。
嚴煙對嚴冉派來的人一向都給予了充分的、真心實意的尊重與放權。
但嚴煙的提問也不斷地提醒着關馳,這位二小姐對正經的公司經營一竅不通,而被這二小姐挑中的于店長,跟這二小姐是同類。
要是自己把于店長培養成了勢燃風格,二小姐對書吧的興趣可能會大跌。
然後他真正的老闆嚴冉便會質疑他抓重點的能力。
關馳知道自己來偏愛書吧不是為了讓這書吧成為一家成功的、賺大錢的店。
而隻是讓書吧能長期成為嚴煙感興趣的事情。
為此,哪怕賠本都行。
為了讓嚴煙有責任心、有一些生活目标,但又不讓嚴煙感到絲毫拘束、壓抑、煩躁,當姐姐的嚴冉是操碎了心。
其實關馳把工作重心放在偏愛書吧沒什麼陰謀論,隻是單純的個人取舍。
最初,關馳覺得書吧工作是一份有點難度但難度有限的挑戰。
後來,關馳将這當作了日常,反倒是不太适應勢燃嚴謹規整的那一套了。
最關鍵的是,關馳發現自己也不太想重新去适應。
齊觞剛成為偏愛書吧會員時,正是關馳開始察覺自己對勢燃竟然産生了不适應感、并為此矛盾掙紮的時期。
齊觞親眼見證了關馳的一系列心态波動。
具體包括:
“我需要振作。”
“不能被這書吧消磨了精神氣。”
“我還年輕,正是該拼搏的歲數。”
“我還遠沒有到養老的年紀。”
“我還能拼上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