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戰時,不光是外面跑馬練兵,校場裡還也成堆紮着帶兵演練戰術的将軍。
她一入場就引得衆多追捕,在塔歌的指向下,朝着魯爾奔去。
這裡有不少熟面孔,魯爾身邊的就是呼呼紮其,正在教伊拉練刀,小人兒長的刀,他拿起來尚費力氣,還要砍斷呼呼紮其腰間懸挂的酒囊,呼呼紮其将他遛來逗去,累得伊拉小臉煞白。
白蘭即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呼呼紮其從箭囊裡抽出隻箭羽,一箭射入馬腹,白蘭即拽着塔歌飛身滾下,一個返身拎住了伊拉夾入自己懷中。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如臨大敵,呼呼紮其一邊警告她放下七王子,再次舉箭對準了她的腦袋。
然而白蘭即隻是悄聲在伊拉耳邊說了些什麼,就将他放開。
伊拉目光瞬間振奮,看了白蘭即一眼,對準呼呼紮其擲出自己的長刀,同時沖上去一個飛撲挂在了他身上,趁着呼呼紮其分神躲避,有如一隻亂爬的蠍子虛晃一圈,最後吊在他的腰間,用匕首割斷了酒囊。
毫無收力的刀鋒割破了呼呼紮其的皮毛,當即鮮血溢出,伊拉并不在在意地舉起酒囊,高聲大笑:“我赢了!”
呼呼紮其急怒:“你耍詐,此局作廢!”
伊拉環臂一笑:“她說得很對,兵不厭詐。還有我不想再玩兒這種廢物的遊戲,我要你将我殺人術!”
白蘭即不再管他們的争執,走向魯爾,扶起他面前傷痕累累的塔拉,輕飄飄的吐出一句,“将軍要練手,怎得挑個軟柿子?說到底,還是太軟蛋。”
冷冽的臉上碎開一絲輕蔑,擡眸掃視魯爾,引得他勃然大怒,又謹慎地朝白蘭即後頭看去,才出言相譏。
“我到是誰如此嚣張,原來是烏赫的俘虜。小世子怎麼沒有來,是不是将你玩膩抛棄了?”
周圍跟着他率先哄笑。
白蘭即端然微笑:“将軍顧左右而言他,看來是不敢跟我比了。塔歌,帶上你妹妹,回去了。”
長槍呼嘯橫在她面前:“狼主罰你給我做陪練的武奴,我還沒來找你你就自己送上門來,既然如此輸了可别哭着求饒!”
他大笑着示意手下動作,在衆人的圍觀下,他們推出來十五個奴隸。
髒污褴褛的奴隸們終日做工,長久不出來見人,驟然被推到了日光地下,一個個怯懦的低着頭,又或是惶恐偷看,唯獨一人目光溫良不懼,穿過人群,望向白蘭即的震怒的眼底。
不是病弱的許銘又是誰呢。
白蘭即壓着喉嚨裡的殺意:“你想做什麼?”
“精彩比試怎麼能沒有賭注,這些賤民是你的同胞,那就讓他們來替你承擔後果,你我比試三場,賭注就是這十五顆人頭!諸位皆是見證哈哈哈哈哈!”
奴隸門聽聞此話驚懼交加,隊伍散亂起來,被人用鞭子抽趕到一塊抱頭蹲下。
“莫說我欺壓你,我輸了也是一樣,”
魯爾又在自己隊中點出十五人,“你們怕不怕!”
整齊劃一的聲音傳來:“不怕!将軍必勝!”
白蘭即厲聲道:“我不同意!”
魯爾的長槍驟然對準了她:“你也可以現在認輸,十五個人現在就死,你邊上這個小女奴也歸我!”
白蘭即咬緊牙關沉默。
護軍搬來了武器架,魯爾勢在必得地伸出手讓白蘭即先選。
遊牧民族在馬背上紮根了幾百年,善用得武器皆是需要配合馬術的大家夥,戰斧、鐵錘、長槍……
白蘭即練習劍術多年,走的是招式,更常以輕巧勝敵,硬碰硬并不是一個好選擇。
可是北地的劍就是脆餅,他們冶煉技術殘缺,都不用敵人出手,白蘭即就能将其震斷。
護軍上前來解開她手上的鐐铐,她掃視了一圈,挑了把算是接近的馬刀,魯爾則叫人端上來自己慣用的鐵錘。
選好武器,衆人自覺地空出一塊校場,白蘭即乘馬緩緩入場。
其實說馬刀接近長劍也隻是體積和重量上的接近,馬刀不便劈砍,隻能利用馬刀的速度,撞向敵人,順力割開皮肉。它唯一比劍更好的優點是保護手腕,不至于在殺人過招時撕裂受傷。
今日雖是為了救下塔拉,但魯爾這麼一遭卻是她的原因,就算此刻避開,明日也有。
南一教導白蘭即時曾點破她的仇恨,說武者當心境平和,否則道心崩塌,必嘗反噬。
白蘭即如今心神已亂,可她管不了這麼多。
手腕上的青色撞痕被掩入袖中,她絕不能讓許銘在她面前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