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在冷氣的刺激下,物部知章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他趕忙裹緊了外套,移動到了離空調口最遠的位置。
諸伏景光還沒出來,閑着無聊的他便又打開了論壇準備将最後剩下的一點漫畫補完。
然後,他便看到了他昨天疑心的沖矢昴在漫畫中正式登場,關于他身份的讨論也頻頻出現在評論之中。
到最新話的時候,有關争論已經慢慢平息了下來,因為大部分人的猜測已趨于統一——沖矢昴就是假死脫身的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這一猜測并沒讓物部知章感到震驚,因為他本人也不相信赤井秀一會這麼輕易的就死去。
畢竟……他不自覺的往座椅裡縮了縮,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了三年前的場景來。
那一天,子彈雖然穿過了他的脖子,但卻避開了頸椎和動脈,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支撐到救援趕來。
事後,公安的人分析了狙擊點位及子彈落點等線索,得出結論——如果當時他沒有突然跑起來,那麼那顆子彈擊中的應該會是他的手臂或者肩膀,而非脖子。
但那個時候,赤井秀一已經因暴露了身份而離開了組織,諸伏景光也在為離開組織做準備。
得知這個消息的物部知章想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但不管怎麼說,正常的生活已經離他遠去,唯有這個是不争的事實。
不過也因此,赤井秀一這個名字從此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記憶中。
平心而論,物部知章對他沒有怨恨,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理解他的做法的,畢竟現實情況擺在那裡,那已經是對方能夠展現的最大的善意了。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過于自大了。
因為自大、因為過于相信自己的技術,所以錯漏了那段無意中拍攝到自己身影的影像,讓組織抓到了線索。
好在這件事最終沒有牽扯到其他人,否則他真的會悔恨終生。
曾經孤兒院的家人們,物部知章沒敢去見他們,甚至連遠遠的看一眼都不敢,隻是聽說幾個孩子大哭了一場。
這些年的工資,他直接拜托了公安的人轉交給孩子們,沒敢自己經手,因為他怕再次招惹禍端。
聽說那些錢最終通過正規的渠道,借着資助的名義交到了孩子們手上的。
至于三機搜的同僚們,物部知章之後曾向有森警官打聽過他們的消息,尤其是陣馬耕平的——他是自己離開駐地前接觸的最後一人,或許會被組織盯上也說不定。
幸而他擔心的事最終并未發生。
陣馬耕平依舊活躍在機搜的第一線,其他同僚也并未受到任何生命威脅,他們甚至還一同參加了物部知章的“葬禮”。
至于野村憲司,物部知章沒去刻意關心他的結局,隻是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對方被捕認罪的下場。
想到這裡時,物部知章的内心莫名升騰起一股煩躁來,他左手按了按太陽穴,右手掏出手機準備讓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
結果剛點開手機,幾條未讀消息便跳了出來。
這是……
物部知章正仔細閱讀着其中内容,一個聲音忽然在他的頭頂響起。
“怎麼了?”
他被吓了一跳,連忙擡起頭來,見說話的是諸伏景光後,才放下心來。
也對,這裡是公安下轄的醫院,哪會有什麼危險分子。
諸伏景光:“抱歉,吓到你了?我看你皺着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物部知章本想用手語回答,但又覺得太過麻煩,于是便幹脆将手機遞到了對方面前。
“新的任務?零發來的?”
諸伏景光僅看了個開頭便沒再繼續看下去了,他心情複雜的将手機還給對方,腦海中不免回想起了高橋醫生的話。
這或許就是兩人間的差别了,如果是諸伏景光的話,即便面對的是關系再好的公安同事,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将任務内容透露給對方。
但在物部知章看來,這并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名義上都是他的上司,兩人針對的目标也一緻,物部知章實在想不出任何需要隐瞞的理由。
再說,諸伏景光又不是什麼外人。
心思各異的兩人結伴回了暫住的公寓,之後整整一天,公寓内安靜得有些異常,同住的兩人一個是不能說話,另一個則是心事重重。
翌日,諸伏景光便因為又一個緊急任務再次離開了東京。
物部知章是從對方留下的紙條中知道的,他對此已見怪不怪了。
這三年都是如此,任務一個接一個的,物部知章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擔心諸伏景光的身體。
除此之外,紙條上還有一些叮囑他要好好吃飯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