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物部知章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這一兩年發生在我們轄區裡的連環入室搶劫殺人案啊,”野村憲司提醒道:“你不會忘了吧,有一起案件的前期調查還是我們一起做的呢。”
經他這麼一說,物部知章很快便想起來了,“是那個案子啊,我沒怎麼關注過後續,犯人是已經被抓到了嗎?”
“對,我和陣馬哥就是在聊這個。”
野村憲司輕咳一聲,“事先說好,我并不是在為犯人辯解,隻是覺得這種人……怎麼說呢,”他微微停頓,面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這種人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在想,如果沒有那些威脅,他或許不會犯下重罪。”
可這番解釋并不能說服陣馬耕平,他搖了搖頭道:“雖說那家夥是受到極道的威脅才開始犯罪的,但是那五名無辜的受害者才更可憐吧,而且那家夥最開始就是因為沉迷柏青哥才去借高利貸的,說實話,這種家夥不值得同情。”
“我倒不是說受害者不可憐,隻是……”
物部知章從兩人的争論中斷斷續續拼湊出了犯人的背景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中年男人在經曆開除危機和離婚危機後,因沉迷柏青哥而欠下巨款,最後铤而走險,走上犯罪道路的故事。
而陣馬耕平口中的“極道”指的則是犯人在身無分文後曾向極道借過高利貸試圖翻盤,結果當然是再次輸了個精光這件事,而促使犯人犯罪的原因之一,便是來自極道的催債。
兩位前輩争論的焦點也在此。
陣馬耕平認為一切都是犯人自找的,沒有極道也會有别的原因促使他走上犯罪的道路,而野村憲司則持相反意見,他認為如果不是極道的逼迫,事情不一定會到現在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物部,你怎麼看?”
物部知章覺得有些麻煩,他并不想參與進這種有關人生觀價值觀的讨論中,可現在兩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隻能硬着頭皮發表意見。
怎麼搞得自己好像什麼比賽的裁判一樣,物部知章在心裡嘀咕。
不過平心而論,他還是更贊同陣馬耕平的想法。
“我的話和陣馬前輩的想法差不多吧,不管他個人經曆如何,犯罪就是犯罪,如果因為犯人身上不幸的經曆而對其輕判,那就是對受害者的不公平了。”
這話說完,現場異常平靜,野村憲司也就罷了,就連陣馬耕平也沒說話。
物部知章摸了摸鼻子,自己剛剛的那段話是不是太直白了,或許應該采用更加委婉一點的方式……
片刻的沉默後,野村憲司笑道:“你們的想法是對的,是我想太多了。”
辦公室内的氛圍再次變得輕松起來。
陣馬耕平接過話笑道:“就是說麼,怎麼突然這種語氣?這可不像你啊,野村。”
“前段時間看了本犯人視角的犯罪小說,可能是太入迷了。”野村憲司笑了笑,随後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物部知章松了口氣,看來這段小插曲并沒有對兩人的關系造成什麼負面影響,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嗡嗡的震動聲,聽上去像是手機的震動模式。
而野村憲司和陣馬耕平又聊到了别的話題,并未察覺。
他循聲找去,最後在桌椅的夾縫中找到了一台手機。
“野村前輩,你的手機響……”
物部知章剛将手機遞過去便被一把奪過,他有些詫異的擡起頭,正好對上了野村憲司略顯尴尬的眼神。
後者匆匆忙忙的看了眼手機屏幕,解釋道:“是我弟弟,每次聽到那小子的電話我就緊張……抱歉,我出去一下。”
說完,便匆匆出門接電話了。
是設置了特殊的鈴聲嗎?可他剛剛掃了一眼屏幕,沒有顯示來電人姓名……野村前輩沒存他弟弟的電話?
話說這麼多年了,野村前輩和他的弟弟還是關系還是那麼惡劣嗎?
物部知章回想起幾年前遇到的那位過分叛逆的少年,稍稍感慨了一下前輩的不易,又想到了自己家裡那幾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妹妹們。
等手上的事情結束了就抽個空回去看看吧,他心想。
物部知章并未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似乎有什麼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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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奇啊,貝爾摩德,你居然還會選擇和人合作。”
“你可沒有說别人的資格,波本。”貝爾摩德戴着墨鏡夾着煙,風情萬種的坐在車後排,“上車吧,飛機一小時後起飛。”
降谷零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坐到了貝爾摩德的身旁。
伴随着砰的一聲,車門關上,車輛随之啟動。
降谷零不懂聲色的觀察了一下車内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