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艘大型郵輪,“奇迹号”在晚間照常營業,但晚間的郵輪總歸比白天的冷清不少,但此刻,整艘船卻仿佛被什麼驚動了一樣,船艙内逐漸變得嘈雜。
與此同時,物部知章捧着炸彈,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甲闆上。
深夜時分,這裡空無一人。
來之前,物部知章用他大腦裡僅存的一點炸彈知識檢查了一下這顆炸彈的基本構造,不幸之中的萬幸,炸彈沒有安裝振動觸發裝置,這也是他敢獨自一人捧着炸彈來到甲闆的原因。
不過想想也是,炸彈和輪船一起航行了這麼多天,如果真的裝了振動觸發裝置,那整艘船早就不複存在了吧。
但物部知章在行進過程中依舊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磕到了什麼不該碰的地方,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個怎樣的構造。
等走到甲闆時,他已是滿身大汗,被夜晚淩冽的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物部知章走到甲闆邊緣,往外探了探,下方一片漆黑。
今晚是個無月之夜,海面上更是一絲光亮也沒有,隻能隐隐聽到海浪的聲音。
思索再三後,物部知章咬了咬牙,将炸彈抛進了海裡。
這純屬無奈之舉,他自己也很清楚——用這種方式處理炸彈非常不靠譜,運氣不好的話提前引爆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是眼下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處理辦法了。
或許是之前倒黴了太多次的緣故,這一回,幸運之神終于站在了物部知章這一邊。
幾秒後,耳邊傳來了微弱的重物落水的聲音,物部知章抓着欄杆又等了一會兒,沒有傳來爆炸的聲音,他總算松了口氣。
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多,似乎是有更多的人從睡夢中醒來了,很快,郵輪上的廣播也适時的響起,用簡短急促的話語号召所有人到救生艇附近集合。
看來工藤新一幹得不錯。
物部知章稍稍放下心來,潮濕的海風吹得他又開始頭疼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接下來該去哪裡找諸伏景光呢?
按照一般思路,船上發現了炸彈,諸伏景光他們不可能在輪船即将沉沒的當下還繼續留在船上,因此直接去集合點找他似乎是最可靠的選擇……
不,不對,我是不是忘了什麼。
物部知章捂着頭,輕輕呻吟了一聲。
人們棄船逃生是因為郵輪上發現了炸彈,從物部知章找到炸彈的地點判斷,幕後黑手就是組織沒跑了。
爆炸時間設置在深夜,說明組織根本沒考慮讓整艘船的人活下來,如果沒有物部知章的幹預,船上的大多數人會在睡夢中迎來終局,根本不會有機會坐救生艇離開,如果以此為前提考慮的話……
物部知章握緊了欄杆。
諸伏景光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組織一定替他們準備好了離開的交通工具。
想要從海中孤島一般的郵輪上離開,除了直升機,就隻剩下……
還不待另一答案蹦出腦海,物部知章便聽到了一陣機械馬達的聲響。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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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呢?”
“已經處理好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發小,剛想說些什麼,耳麥裡卻忽然傳來聲響。
“萊伊說他會從另一個方向和我們彙合。”片刻後,他關掉耳麥,語氣中帶着擔憂,“你怎麼了,從剛剛起就不太對勁。”
“啊,沒什麼,我隻是……在考慮任務的事。”
“是嗎,”降谷零看上去還是不太信的樣子,不過他也沒有追問,轉而換了個話題,“說起來,我還沒問你是怎麼識破長谷川真實身份的?”
“事情有點複雜,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再詳細和你說吧,”諸伏景光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對着降谷零笑了笑,“我保證。”
一小時前,降谷零按照事前計劃,裝作服務員接近目标人物長谷川,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中途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成功的将目标一個人堵在了甲闆上。
就在他準備向目标表明身份之時,諸伏景光忽然趕到并且毫不猶豫的舉槍對準了長谷川。
緊接着,目标連句完整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帶着一副驚恐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之中。
降谷零驚詫地看着諸伏景光。
長期身處泥潭之中時,連道德的界限也會變得暧昧不清,在過去任務中,他們也遇到過不得不開槍的場景,每當這時,兩人都是互相鼓勵着繼續走下去的。
降谷零并不是對諸伏景光開槍這事感到驚訝,他隻是,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諸伏景光。
決絕、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