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宴會廳内的消防噴頭忽然啟動,把留在大廳裡的人們澆了個措手不及,大概過了十幾秒,水才停下,不一會兒酒店的負責人出面道歉,說是消防噴淋系統出現了故障,目前已修好。
可貝爾摩德卻不太相信。
她一邊擦拭着衣服和頭發上的水漬,一邊思考着剛剛發生的一切,雖然拿不出證據,但她隐約覺得這水是沖着自己來的。
在琴酒的計劃裡,她是确認“老鼠”身份的重要一環,計劃剛開始時确實很順利,一切都按照琴酒的劇本在走,然而在她不知道的某個節點上,意外發生了,原本應該出現在她眼前的“老鼠”遲遲沒有現身,取而代之的是突然從天而降的消防水。
常年遊走在危險邊緣的她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該慶幸自己今天是以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到場的嗎,不然以自己一貫的行動風格,大概是會僞裝成某位服務員或者賓客吧,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會在區區幾滴水珠下就露出馬腳,但多少也會給她造成困擾。
貝爾摩德的視線掃過整座宴會廳,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談論着這次的事故,服務員則穿梭其中向被消防水噴到的客人們分發毛巾。
其間幾位受邀而來的記者擺弄着相機不停的拍照,有些甚至還拿出了錄音筆想要采訪一下現場幾位重要人物,貝爾摩德這邊也有人想湊上來,不過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看來今天是不會有結果了,真是少有的失敗啊,琴酒。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老鼠”發現了奶酪邊的陷阱,主動離開,還是有人在偷偷幫助他們,繞開陷阱。
貝爾摩德開始覺得有些無趣了,而就在此時,她收到了琴酒結束任務的消息。
慈善晚會是辦不下去了,但人卻沒法立刻離開,畢竟等待警察處理還需要一定時間。參加宴會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更何況這是部分記者也受邀參加的公開場合,因此哪怕是為了面子上好看,也沒有人鬧着要提前離場。
不過警察到場後倒是處理的很快,他們沒有過多的詢問他人,或許是因為犬山遇襲事件清晰明了,犯人也被當場抓住了的緣故,因此對于在場賓客,警方僅進行了簡單的例行詢問。
可貝爾摩德卻發現了些不同之處。
這些負責訊問的刑警手段确實老練,但每個小組總有那麼一兩個人,仿佛遊離在外一般,他們既不參與問詢,也不負責搜集證據,而是隐秘的盯着每個被詢問者,似乎是在暗暗觀察着什麼。
原來如此,是公安的家夥吧,是想混在刑警中間找出我的身份嗎?
貝爾摩德輕輕一笑,随後在面對警察的詢問上,她裝作一副不理解日文的外國人的樣子,頻頻看向自己的翻譯,多年磨砺的演技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她順利的離開了宴會廳。
推脫掉了無聊的社交應酬,貝爾摩德在約定的地點找到了琴酒的黑色保時捷車,拉開車門坐上去時,她發現車裡的煙味和平時相比濃烈了不少。
可見琴酒的心情确實很差。
不過貝爾摩德倒覺得很有趣,她甚至還有閑心思撩撥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
“計劃失敗了啊,琴酒,對你來說可真是少見。”
坐在駕駛位置剛發動車輛的伏特加被貝爾摩德的話吓了一跳,險些将刹車錯踩成油門。
抓捕“老鼠”的計劃失敗後,車裡的低氣壓已經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饒是平日裡說話不怎麼過腦子的伏特加,都不敢在這種時候亂出聲惹琴酒生氣。
貝爾摩德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琴酒緩緩吐出一口白煙,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的金發女人,“老鼠是活在陰暗裡的生物,但偶爾也會為了一些甜頭跑到捕獵者的眼皮底下,或許有那麼一次兩次他們能逃脫獵手的追捕,但隻要他們為了甜頭不斷的試探底線,最終就是被捕獵者開膛破肚一個結局。”
“倒是你,目标怎麼樣了。”
貝爾摩德輕笑一聲,“沒有問題,等着看隔天的新聞吧。”
這是什麼意思?正在監聽的物部知章一頭霧水,這不是組織為了找尋卧底而設下的局嗎,難道說賓客之中确實有組織的暗殺目标?
之前,他們都以為這次的任務是組織為了尋找卧底而設的一個幌子,然而從物部知章監聽到的對話來看,暗殺目标确實存在,而且組織很有可能已經得手了。
物部知章連忙把這件事發給了有森警官。
——等着看隔天的新聞。
物部知章反複琢磨着這句話,意思是目标的身份特殊,是那種出了什麼事就會立刻上新聞的人物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在場賓客們的名單,不行,人數太多了,光憑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推測出組織真正的目标究竟是誰,這部分還是交給有森警官調查更為合适。
“說起來,琴酒,剛剛在宴會廳可是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想聽聽嗎?”這時,耳麥裡又傳來了新的對話。
貝爾摩德擺弄了下發稍,“關于酒店噴淋系統故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