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原先生,我考慮了一下這三種風格,你能都做出來給我看一下嗎?”
物部知章猛得站起身來,把坐他對面的真田吓了一跳,“抱歉,真田先生,請問你們的衛生間在哪裡?”
衛生間位于射擊館的一樓,從辦公室過去需要穿過整個射擊場館。
疑似組織的成員包下了四分之一的場館,除了他們之外,場館内還有十來名普通客人,物部知章經過時匆匆看了一眼,大緻分為了三批。
西南角是一對情侶,看樣子是來約會的,兩人的身邊還站着一名教練,正在講解着什麼,不過這兩人比起聽教練講更願意把時間花在親熱上。
占據了中間位置的一家四口,女兒正在教練的指導下射擊,小兒子和母親坐在一旁,父親則舉着DV機拍攝着女兒的身姿,時不時還調轉鏡頭拍攝四周的場景。
剩下的則是一群男子,在射擊場的北側,他們統一穿着印有“青田射擊交流會”字樣的外套,看樣子是一群射擊愛好者。
物部知章剛跑進衛生間就沒忍住,扶着洗手池幹嘔了幾下,等這個難受勁兒過去之後才慢吞吞的從包裡掏出藥片,吞了下去。
奇怪,明明按照醫囑定時吃藥了,這胃炎卻反反複複的一直不見好,物部知章心裡盤算着什麼時候再去醫院一趟。
外頭持續傳來槍械射擊的聲響,物部知章感覺有些頭暈,他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看來是有人進來了。
物部知章沒有多想,轉身準備離開,然而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被人猛得拽了一把,整個人被拖進了廁所隔間。
“什……唔。”
一個詞都沒蹦出來就被人捂住了嘴,物部知章下意識的想反抗。
“噓,噤聲,是我。”他面前的人小聲說道。
物部知章認出了這個聲音,他沒再掙紮,眨眨眼示意對方松手。
“果然,剛才我看到的那個身影是你。”
諸伏景光松開手,物部知章喘了幾口氣,“呼,吓死我了。”
他擡頭看向諸伏景光,“下午好,你也在這裡啊,那個……”物部知章梗了一下,他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稱呼對方。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隔間的光線微弱,但物部知章仍能看出諸伏景光皺着眉,似乎是有些生氣,他原本想好的扯謊理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咽回了肚裡,隻好老老實實的交代道:
“我這裡一直有你的手機定位,所以……”
諸伏景光揉了揉眉頭,沒忍住歎了口氣,“你不應該過來的,這裡太危險了。”
“我用的不是真實身份……就像上次一樣。”物部知章解釋道。
“但這樣還是太莽撞了,如果被他們看出破綻來的話……”
好在今天遇上的是龍舌蘭這個頭腦簡單的,萬一是碰上了琴酒……諸伏景光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總之,這種行為太危險了,更何況你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訓練,說不定就會在某些不經意的地方露出破綻,到那時受傷還是小事,我不希望你因此失去生命。”
不,我覺得危險的是你才對。物部知章心想,雖然他嘴上說的是:“……我明白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導緻原本的四人死亡變成了兩人死亡,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最危險的還是你和降谷零兩人啊。
想到這裡物部知章忍不住埋怨起自己腦海裡那個無用的論壇來。
這玩意真的是雞肋中的雞肋,隻告訴他有人會死,其他什麼詳細的信息是一點都沒漏出,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什麼也不告訴他,那他也不會陷入如今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諸伏景光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剛想說些什麼,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兩人不約而同的收住了聲音。
來人先是上了個廁所,随後一邊哼歌一邊洗手,與此同時,外頭又出了另一個輕一些的腳步聲。
兩人交談了起來。
“怎麼又是你?”首先說話的這個人聲音有些沙啞,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另一個人似乎是說了什麼,不過聲音很低,諸伏景光和物部知章都沒有聽清楚。
之前那個男聲帶着輕蔑說道:“我都說了錢的事情……”
緊接着就是外頭忽然傳來兩聲使用了消音器的槍響,諸伏景光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打開隔間門沖了出去,然而追出去他隻看見了兇手的一點殘影。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瓷磚上躺倒着一位中年男性,腦門及腹部中槍,血液瘋狂的從他身體中湧出,染紅了地面和洗手台,物部知章連忙蹲下查看,隻可惜人早已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