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本該是讀書的地方,我不明白為什麼書院門檻要這麼高?寒門不能進,女子也不能進?”
“我出頭,是因為我認為讀書不該有門檻。”
在家裡,娘不喜歡郁離讀書;到了外面,書院不歡迎寒門讀書,這究竟是為什麼?
讀書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麼有些人想讀書反而成了壞事?
梁山伯起身,來到祝英台身旁鄭重施一禮,說道:“是愚兄有眼無珠輕看了賢弟!”
“哼!”祝英台轉身,背對着梁山伯。聽到他說:“就罰愚兄,明日為英台打洗腳水如何?”
聽出祝英台話裡的笑意,梁山伯眉眼舒展開來,重新躺回床上。
相比于祝英台、梁山伯這邊的溫馨祥和,劉郁離和馬文才那邊着實驚心動魄了些。
話說一刻鐘前,馬文才從睡夢中醒來,借着窗紙透過的一些月光,摸索着穿鞋。
就在此時,一陣寒光閃過馬文才的眼睛,順着光線看去,隻見劉郁離不知何時已經坐起,手裡還握着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匕首。
銀白的尖刃反射出月光的清寒,照在劉郁離臉上,光影明滅間隻見一雙冷冽到攝人的眼眸,不帶一絲溫度地落在他臉上。
細思極恐,馬文才的手不知不覺摸上一旁的東西,問道:“你想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劉郁離一驚,轉瞬間,她已恢複清醒,拿着手裡的匕首,不住晃動,“欣賞寶劍。”
“你覺得我會相信?”馬文才盯着劉郁離,面色不善。
“那你又是在幹什麼?”借着月光,劉郁離看清了馬文才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把弓箭。
馬文才絕不肯承認自己剛才被劉郁離吓到了,嘴硬道:“保養弓箭,不行嗎?”
“你随意。”劉郁離将匕首放回枕下,趿拉着鞋,起身點上蠟燭。
馬文才終于知道匕首是從哪裡來的了。然而,這個結果卻讓他更為心驚,什麼人會在睡覺的枕頭下放把匕首,莫非是個亡命之徒?
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劉郁離的身份了。
劉郁離上完廁所回來,見馬文才依舊坐在床畔,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麼。問道:“你不起夜嗎?”那他半夜爬起來幹什麼?吓人啊!
馬文才瞪了劉郁離一眼,出去了。
等馬文才回來後,與劉郁離并肩躺在床上,兩人都沒有多少睡意。
“這是銀心,銀心……”看了一眼身旁的馬文才,劉郁離在心裡默默念叨,她在努力催眠自己,想讓自己重回在祝家時的輕松惬意。
馬文才覺得劉郁離剛才看他的那一眼有些怪異,強壓着心底的好奇。
“不行!”劉郁離突然一聲尖叫,吓得馬文才一激靈,氣憤道:“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想吓死人不償命啊!
不行,不能當銀心。劉郁離怕自己催眠得太成功,萬一半夜将馬文才當成香香軟軟的銀心給抱了,怎麼辦?
想到此處,劉郁離光着腳跑下床,登登跑到櫃子前,拉開櫃門取出一個半人高的熊貓抱枕。
這本是她為祝英台下個月生日,準備的禮物,剛好可以拿來用用。
馬文才一看就知道劉郁離打的什麼主意,堅決反對,“不行!這東西絕不能上床。”
本來床就不大,一個人睡剛剛好,兩個人就有點勉強,他肯讓劉郁離上床已經是開恩了。
若是再加上這麼個東西,那他豈不是隻能挨着床邊睡?再說了,一張床,憑什麼劉郁離占三分之二,而他馬文才隻能占三分之一。
若是劉郁離沒有之前的舉動,抱這麼個玩偶,馬文才多少要借機諷刺兩句,哪有正經男人睡覺抱東西的。
但劉郁離憑借自己半夜鑒賞寶劍的愛好,生生讓馬文才覺得此人再男人不過了。
“你看它多可愛啊!”劉郁離企圖用國寶的驚世美貌打動馬文才,大半夜的她不想吵架。
“不行就是不行。”馬文才堅守底線。
劉郁離:“那你怎麼樣才肯讓它上床?”
“也不是不可以。”馬文才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動,眉毛一挑,笑着說道:“你下去,它就能上來。”
相比劉郁離,他更願意和這隻食鐵獸同睡一張床,最起碼它不會在枕頭下放匕首,也不會半夜起來欣賞寶劍。
這個提議讓馬文才十分開心,白日裡桀骜冰冷的臉,此時挂着燦爛的笑容,盡顯少年意氣。
劉郁離卻覺得馬文才笑得可惡極了。她下去,那豈不是将床全讓給了馬文才,他想用這個辦法逼退她,門都沒有。
劉郁離搬了一個凳子放在床邊,然後将國寶放在凳子上,自己爬到床上,側身背對着馬文才,對着熊貓抱枕,低聲道:“滾滾,晚安。”然後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