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夜中,打鬥一觸即發。
刀劍相撞,有人趁亂爬上了棺椁頂端,用力劈開,随即大呼,“棺椁内是空的,傳言可信,長公主放走了驸馬!”
為首之人雙目猩紅,聲嘶力竭地質問姜玖,“為什麼?公主為何要放走魏國三皇子?您是我們南梁的姝裳公主啊,您是我們的神女啊!”
緊接着,各種附和聲緊随其後:
“長公主莫非真對驸馬動了情?”
“北魏疫毒害得南梁百姓惡病纏身,長公主莫非都置若罔聞?”
“長公主,您糊塗啊,情愛豈能淩駕于國仇家恨之上?”
“您是不是被威脅了?您是不是有苦衷?您倒是說句話啊!我等不想錯殺無辜!”
……
姜玖面色不虞,“本宮無需同你們解釋。”
為首之人聽聞,臉色一變,許久,他終于自嘲一笑,“哈哈哈哈無需,是啊,我等本就是下品寒門,您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我等算什麼?百姓的賤命又算什麼?”
說罷,他神色一凜,“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等,替天行道了!”
像是早已做好埋伏,他隻是爬上棺椁最高處,擡手一揮。
隻聽一聲“铮”……
一根長箭自官道一側應聲而來。
射箭之人角度選得十分刁鑽,一般的護衛無法應對,謝家軍暗衛又護送溫喬彧去了北魏……
電光火石之際,一襲鵝黃色羅裙飛身而來,她用整個身軀,護在了姜玖身前。
是夏梨!
“夏梨……”
姜玖剛吐出兩個字,就聽另一聲“铮”……
暗夜中,另一隻箭羽不偏不倚,直直将距離夏梨背脊不到一寸的攻擊生生斬斷!
策馬聲響徹四周,伴着一聲熟悉的高喝,“我喬北枭在此,誰敢動長公主分毫?”
為首之人一怔!
“喬北枭?于湖那位山匪?”
“長公主竟與山匪有故交?”
“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撤!”
……
前後不過一瞬,四周的攻勢頓時消失于無形。
姜玖将夏梨扶起,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夏梨小腿肚都在打顫,“是……顧衛将軍……讓我以……以喬北枭女兒的身份……伴在長公主身邊,随時……随時為您……為您抵擋刺殺……”
“傻丫頭,你的命就不是命嗎?”她安慰地搓了搓夏梨的臉頰。
此時,喬北枭已經翻身下馬。
他瞥了眼夏梨,贊賞一笑,“好!不虧是我喬北枭的女兒,日後你便跟着長公主!”
語畢,他又朝姜玖拱手一揖,“還望長公主莫要嫌棄她,我這個女兒,身手雖一般,但勝在忠心。”
姜玖回禮,“方才,謝謝喬大當家出手相助,否則,這一箭,不僅夏梨,就連本宮,可能都要死于非命了。”
喬北枭眉心一蹙,“方才?方才怎麼了?”
四周瞬間落針可聞。
見所有人面面相觑,喬北枭垂眸尋去。
一片狼藉中,但見一隻長箭造型别緻,與四周粗制濫造的箭羽相比,十分精巧紮眼。
他執起,仔細瞧了瞧,這才恍然一笑,“看來,是我的一位摯友到了。”
摯友?
見姜玖疑惑,喬北枭勾唇,“長公主莫怪,我的這位摯友既不願露面,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哦~
姜玖當即回過味來。
收拾完殘局,所有人就地紮營,有喬北枭相護,姜玖便不再擔憂。
夜深人靜時,她獨自一人走出營帳,果然,還未行幾步,就聽不遠處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你還要躲到幾時?”姜玖皺眉發笑。
不遠處的樹幹後,一襲玄色衣袍露出一角。
捕捉到她的語調中并無怒意,他這才歪頭瞅了瞅。
姜玖亦歪頭與他對視,“商老說了,身子完全康複前,舞刀弄劍是大忌,你就這麼不聽話?”
“放心,我是征得商老同意後才出發的。”他身姿英挺,一步步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