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棋停住腳步,心中暗忖,這是緩兵之計?公子借口查案推遲離京,不知有何計較。
“朕便許他十日之期。他立下軍令狀,說十日内必将二十年前江都水患一案與左峻之死查清真相、向朕複命。”李炎意味深長道,“呵,他倒比朕還上心。你替朕拟旨,暫且給他個監察禦史,叫他替朕往大理寺督辦此案。”
韓棋答應着,心道殺害左峻的陳玉山已死無對證,李炎自然不怕查到自己頭上;又後悔方才光顧着那樣,忘記說正事,沒能告訴公子玉玺最終落在陳玉山手上這一重要線索,得想個法子傳訊給公子才行。
韓棋來到桌案前拟旨,往後一坐,驚覺身後一片濕滑粘膩,頓時燒紅了臉。他提筆剛寫了“門下”兩字,李炎便看出他神色有異。
“你打哪兒跑來?這一身汗。”李炎走到他身後,隐約聞見一股熟悉卻說不上來是什麼的氣味。
“奴婢才從紫宸殿、看無上皇祂老人家來。”韓棋強作鎮定,直直跪在桌案前,夾緊屁股不敢往下坐。
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别扭,李炎瞅了半晌,始終覺得不對勁,便伸手将他身後紫袍掀了起來。那股特殊的腥味沖鼻而來,絹絲襯褲後頭已濕透變了顔色。
韓棋吓得渾身僵住動彈不得,李炎卻背手走回龍椅去了。
他沒發現?韓棋偷眼看去,屏住的呼吸才緩緩吐出半口,卻聽“咚”的一聲巨響,李炎抄起銅鎮紙,掄臂砸在韓棋面前桌上。韓棋“啊”的驚叫了半聲,便被沖上來的李炎用虎口卡住了脖頸。袁五兒聽見動靜沖進來,一見這情景,趕忙又退了出去。
“朕小看你了,你好會騙人!”李炎下颌處牙關滾動,目光中如要噴出火來,“在朕面前好一副清純模樣,叫朕舍不得辱沒了你!原來也是個騷浪賤貨!”
韓棋閉目瑟瑟發抖,心裡隻想着,公子已經出了宮門吧?已經走遠了吧?可别被抓回來了!
“他才來多大會兒工夫,嗯?怕是連話都沒說兩句就幹上了?”李炎用力甩手将他推倒在地,扶額走了兩步,又轉回來一腳踹翻燭台,連帶着砸倒一片香爐擺件,稀裡嘩啦好不熱鬧。繼而發怒叫道:“來人!賜浴!”
韓棋吓得面如土色,趴在地上發怔。兩個長生殿小閹人進來,摻着他兩條胳膊,将他拖進寝殿後的湯池室。
“你自個兒脫,還是朕多叫些人來替你脫?”李炎的語氣陌生而冰冷,與從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