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也不管用,”李鏡一下下在他頸間吮吻,狠狠道,“是我的,我偏要!”
他又推又扭,卻掙不出來。李鏡兩手鉗住他側腰,将他抱起放在茶桌上,又拿他兩腿盤在自己腰間。正解他褲帶,卻聽外頭小閹人叫道:“韓公公,茶來了。”
韓棋吓得一激靈,大力推開李鏡跳下來,邊撲撸衣襟邊穩住聲音道:“進來。”
李鏡急忙轉身,假裝欣賞牆壁上挂的字畫,以遮掩身前異狀。小閹人擺了茶便躬身退下,并未擡頭亂看。韓棋驚出一身冷汗,還沒喘勻氣,又被李鏡一拽,按回懷裡揉搓。
“公子,公子,不行——”韓棋不敢叫出聲,哼哼唧唧地隻能火上澆油。李鏡發瘋似地不管不顧,這樣下去早晚惹出大事。他隻好哀聲求道:“公子别作聲,棋兒替你消消火吧。”說着屈身跪下,替他消解了一遭,起身後趕忙以酽茶漱口咽下,羞得面紅耳赤,眼都不敢擡。
“公子珍重。”趁李鏡呆呆愣神,韓棋逮空兒跑了。踩着心跳走到太極門前,回頭卻見李鏡一臉決然地跟在他身後。他隻好對守門禁軍道:“聖人叫帶淮南侯李鏡入宮,咱家這就領他進去。”禁軍提起佩刀拱手稱“是”,韓棋強作鎮定,回頭沖李鏡伸手說:“侯爺請。”
走到開闊處,韓棋放慢腳步回頭嗔道:“公子這是怎麼了?宮中處處是眼睛耳朵,不要命了?!”
李鏡竟像換了個人,淡淡一笑道:“今日我來,就沒打算活着出去。左不過叫人拿住、打死了,往後你走夜路再不必怕,我幫你擋着别的鬼。”
韓棋再無話說,撇了嘴邊走邊抹眼淚。走着走着,眼前忽然躍出一道眼生的飛檐,他停住腳步,四下張望。李鏡握住他肩頭又笑:“我當你認得路呢,走得這般決絕。”
“方才咱們可是一路向北?”韓棋撓頭問李鏡。
“是,向北一條直路,未曾轉彎。”
那便是錯過了往長生殿去的路口,韓棋忖道,索性再往北去,走到頭便是紫宸殿,即便被李炎發現他偷跑,剛好可以推說來服侍無上皇。
走到近前,韓棋認出,這是從前秦妃娘娘居住的承歡殿。因老皇帝念及舊情,這些年承歡殿不曾挪做他用,隔三岔五有閹人來打掃除塵,裡頭陳設一如秦妃娘娘在世之時。
李鏡發覺四下裡無人值守,一把摟過韓棋問他:“為何一心與我分開?他如何治住你了?”
韓棋不願他卷入皇權之争,哪敢洩露天機,隻垂眼委屈道:“他那人霸蠻得很,我若不留下,隻怕他吃醋作害你……”
“哦,誰霸蠻、誰醋性大,你便同誰好?”李鏡較勁道。
韓棋搖頭待要說“不”,竟被他打橫托起,一路抱到内殿龍榻之上。
壓抑已久的欲望沖破理智的堤壩,李鏡感覺心中似有什麼宏大的東西轟然坍塌。那晚伥鬼樣的閹狗蠱惑他的那些荒唐鬼話,“你才是真正的皇孫”、“天下本該是你的”,他本不信;可此刻與心上人骨肉相融的歡喜,卻令他生出蠢動的貪念:天下若是我的,棋兒便是我的,誰也再搶不走。
一念既起,便覺天地變色。原打算進宮來見李炎、拼上性命也要将心上人帶走,若不成功,大不了一死;如今卻有了更深遠的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