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個吻也情緒濃烈,兩人誰都不肯退讓。
兩人似乎要把下次見面前的吻都預支吻盡一般,濃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裡蔓延。
“等我。”秦獨與人額頭相抵,隻說了這兩字。
段懷容以輕吻回應。
是夜,段懷容與彭傲雲快馬離了豫州北安軍大營,一路向東南往江南而去。
與此同時,寫有段懷容名字并加蓋了[晟]字印的手書,送往各州昭德軍部。
……
不出三日,段懷容的名字傳遍昭德軍上下,一時引得諸部觀望。
五月上旬,在樊無鎮等有名望舊部追随下,段懷容于江南悍然稱王,與魏朝平分天下。
魏朝問訊嘩然,誰都沒料到當初殚精竭慮操持朝政的段先生,竟是叛軍幕後主使。
七日内,段懷容命人将[晟]字兵符制成傳送各地,為調兵唯一令符。
各地将領不見令符不動,與魏軍的摩擦暫時平息。
北面是搖搖欲墜的魏朝,江南為人人矚目的段晟新王。
至此,天下大勢已分。
五月盛夏,江南多雨。
段懷容坐于高檐府邸之内,面前是樊無鎮及之前從未見過他的諸多将領。
他淺色的眸子有讓人猜不透的淡然,坐于高位上無喜無悲,一派天子龍相。
“段先生,前日北安侯部自豫州回援,已經到信州邊界守衛京城了。”
年輕的将領是信州一部副将,名喚錢徊。
他擔憂道:“信州尚有昭德軍在,若想撤到江南與總部彙合,該如何行軍?”
聽聞北安侯的名号,段懷容眼中多了些微不可查的笑意,隻道:“挑最近的路走便是。”
“可北安軍有防線橫貫,徑直到江南來,必要與北安軍交手。”錢徊道。
段懷容說得自信:“不會交手的。”
他敢斷定,昭德軍所過之處,秦獨必會令北安軍讓路。
衆人知段懷容與北安侯頗有淵源,如今雖不了解内情,但仍信其所說。
“燕北情況如何?”段懷容發問。
樊無鎮道:“不是很好,魏軍軍資供應不充足,如今更無援軍支持。邊界一帶的魏軍已然筋疲力竭,恐不太能守得住。”
段懷容細細盤算着:“把嶺州的昭德軍分出兩支先鋒隊,一支去并州,一支去冀州。”
“如果兩地戰況危急,即刻出兵援助。”
對于此命令,階下有人疑議:“先生,我們要助魏軍?”
段懷容掃量過去:“我們隻是要覆滅魏朝,并非要與同胞不共戴天。那些守衛國土的将士,也是忠志之士,不能見死不救”
“況且當年百裡先生在嶺州也曾救過死守國土的魏軍,這才能得衆人歸心。”
那人諾諾低了頭,不可否認段懷容說的是事實。
段懷容正坐,面對衆人氣定神閑:“你們初見我,信我也好,對我存疑也罷。”
“我能用一年多時間,令銷聲匿迹的北安義軍成為今日的昭德軍,也便能看透你們每個人想做什麼。”
他言語平淡,雖無警告的語氣但令人生畏:“今後爾等需承百裡先生遺志,更需遵我号令。”
“若有别的心思,先想想自己是怎麼入的昭德軍。所作所為,有是否對得起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一番恩威并施,要在開始就鎮領各部。
一年以來,在場衆人眼見昭德軍勢起,更聽聞段懷容軍中朝中事迹,無人敢質疑段懷容的能力。
他們摸不到這位段先生深淺,此刻紛紛拱手答是。
……
信州的昭德軍行動時,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秦獨手中。
經過一個月休養,他已經能自如行走。除卻深一點的傷口還在愈合,其他的都已經無甚大礙。
他在官邸裡浏覽軍報,了解近期段懷容一舉一動,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侯爺,該怎麼辦啊?”榮禮問着。
若單純的調兵阻敵,他根本不必為難。可此番,是段懷容的隊伍。
軍中誰人不知自家侯爺與段先生的關系。
秦獨平靜道:“防線再收回五十裡,讓昭德軍過去。”
榮禮大抵能知道秦獨的心思,可還是不由得忐忑:“侯爺這麼做,是在助段先生。”
“是。”秦答得肯定:“你若不想做可以不做。”
榮禮被誤會,趕緊解釋:“屬下是怕朝中發覺後對侯爺不利。”
秦獨冷笑:“他們已經想要我的命了。”
正這時,一名信兵進門拜道:“侯爺,京城急報!”
秦獨蹙眉,擡手接過信件,看着是宮中來的。
[北安侯安好,愉太妃病情危重,老夫已接令弟秦契彰回京探望。目前其姐弟二人已在宮中相聚,還請侯爺安心禦敵]
[呂伯晦]
“混賬!”秦獨猛地将信紙拍在桌上,震得桌上東西晃動。
呂伯晦這是将秦契彰暗中押回了京中,與姐姐軟禁在一起,想要脅迫于他。
難怪近幾日沒收到秦契彰的消息。
他怒得心肺劇痛,一時呼吸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