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啊。”
“哼,指不定他壓根沒寄信,把你的話當耳旁風了呢。”
“......那你是怎麼收到信的。”
“哼。”甯謙畢竟有點孩子心性,對所有将軍府的人都有點敵意,而且敵意明晃晃寫在臉上,有時候顯得還挺可愛。
蘇更闌不禁失笑,“不打緊,索性這次要途經越城的,三五日後便能親自給甯叔請安問好了。”
與此同時---
陸公子那座建于京城寸土寸金之地的私宅處,兩側石獅正于大門處威嚴守望。許是他名聲太差,連帶着石頭死物都散發着陰森氣息,那獅口大張的模樣像是要吃人,幾乎沒有哪個路人敢在此逗留。
老管家的面色不知為何顯得焦急,他急匆匆推門而入,後又向四處張望,确定無人尾随後便催促下人趕緊下鑰。
“小公子人在哪?”管家步履加快。
一侍衛答:“在地籠。”
宅内景觀别有洞天。
打眼望去,檐角風鈴被清冷的冬風吹拂,發出叮鈴的聲聲脆響;青瓦上墜着一層尚未消散的夜霧,揉着血紅冬梅的暗香浸入人心;中央由太湖石堆砌出“壽山福海”景觀,所謂地籠,便潛藏在這景觀之地下。
任誰也無從知曉,秀美清雅的花園下居然建了一處殺人窟。
“用死人的血肉當肥料,豈不正好?”
陸家松微微俯身,用極為澄澈的目光望着一位年邁老人,“我要的東西被你們甯家究竟藏在了何處,告訴我,我便即刻放你回越城繼續安享晚年。”
老人此時正蜷縮在肮髒惡臭的牆角,身上單薄到隻剩下一塊破布,許是被用了刑,臉頰上被什麼東西割出兩道猙獰傷口,流出的血粘到胡子和頭發上,亂七八糟的糊了一臉。
“老爺子我勸你莫要裝死,你可知你那最小的兒子甯謙,與你認下的義子甯蘇二人,哈哈哈......”陸家松忽然笑出聲來,因為他看到奄奄一息的老人竟掙紮着爬起來,用一雙蒼老的眼神仇視自己。
“他們此時正滿心歡喜地趕去越城,卻不曾想,他們最想見的人就在京城腳下。”
老人忽然劇烈喘息,瞪着陸家松發出了絕望般的嘶啞吼叫---他說不出話了,因為被割了舌頭。
陸家松身着錦衣華服,正優哉遊哉地踱着步,模樣單純的像個孩子。
“你這老爺子倒是堅韌不拔,竟成了我這地籠内數一數二能抗住刑法的傲骨,但這有何用呢?”
“堅守了你那廉價的本心,卻丢了安享富貴的好命,何苦來哉?”
老人匍匐在地上,慢慢地往前爬,試圖抓住陸家松的腳,但很輕易地被兩個紅衣侍衛摁住。
陸家松遺憾道:“我早就邀請蘇更闌來我宅子做客,若他那日願意賞臉一叙,我這不就讓你們父子二人相聚了嘛,多好的團圓時刻...唉,可他偏生不把我當回事,反倒和将軍府親近得很,親近到令人生厭!”
甯老爺子被兩個侍衛從地上提起來,宛若丢垃圾一般扔進一個裝滿熱水的木桶中。眨眼間,老人身上受傷之處便被熱水燙開,皮肉黏連之處甚至冒出滋啦聲響!
“啊---!---”凄厲哀嚎響徹整座地籠。
緊接着,在少年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陰柔的微笑,他手握一把剔骨刀,款步走向水中奮力掙紮求生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