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鬼,左鄰右舍也都是咱們曾經的父老鄉親,你有什麼好怕的?”甯謙悶悶道。他都已經暗示地這麼明顯了,這兵器顯然和萬狗賊脫不開關系,為何大哥偏偏視而不見?!
“诶,有點道理嘿。”蘇更闌完全沒注意到弟弟的郁悶之情,反而挺直了脊背,“被你這麼一說,我倒真不害怕了,所以你說多出來的東西在哪?”
甯謙忍下莫名其妙的醋意,先給他指:“那邊,這第七個專放書簡筆墨的箱子裡多了些畫卷,我能肯定自己從未見過。”
行至木箱前,一股濃濃的木材腐朽氣味撲鼻而來,這種充滿年代感的味道他曾在爺爺家的老房子聞到過,老家具特有的一種味道。
甯謙知兄長喜潔,故而主動從箱子裡捧出一個銅匣,并從貼身衣袋中摸出手帕拂去浮灰,然後再擡手将畫卷亮在他眼前。
“多出來的畫卷我全都仔細看過,唯有這一幅畫的内容是山水,而且這畫裡的山水和甯安城的景緻略有七八分相似呢,不知出于誰的筆墨。”
蘇更闌的心中激蕩着莫名的情緒,望着畫卷時不免呼吸急促,不止是因為它的來源古怪,更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宿命感使然,仿佛他曾在什麼時候見過這玩意兒。
“沒有署名?”
“沒有。”
某種強烈又奇異感覺帶領着蘇更闌打開它,無比好奇餘下兩三分不相似的地方究竟是哪?
“我們沿路而來,并未發現他人有盜墓的痕迹,”他想到了什麼,便随口一問:“是你當時親自負責封箱的嗎?”
甯謙猶豫了一下:“嗯...我從頭到尾監工,但封箱子這一步也隻是盯着,沒有親自上手。”
“難道會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往裡擱東西?”
“不好說。”
随着畫卷被徐徐展開,眨眼間,似有雲煙自卷軸中飄散逸出。
筆墨扭折出山石的風骨,墨色漸變間可見濕潤苔痕,蜿蜒清溪如同一條細細銀鍊,穿梭于青黛之間...濃處如夜幕沉沉,淡處似晨霧初散......
蘇更闌靜止了,他似乎能隔着畫卷觸摸到瀑布濺起的微涼水汽。
“哥你怎麼了?!”甯謙發覺哥哥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如同被攝了魂魄似的,“大哥!”他焦急地喚他。
可蘇更闌仍僵硬着一動不敢動,他眼神定在了畫卷左下方的一處姜黃色樹林,心中洶湧着難以遏制的驚濤駭浪,他被吓到了,也被驚到了。
銀杏,居然是爺爺曾臨摹過的那幅古董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