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謙本因被打臉而生氣,但看到他哥虛弱的模樣又顧不上了,趕緊扶上去,“大哥你怎麼了?”
外頭人一看情形不對,小津帶頭闖了進去,“蘇先生您快歇着。”
後面跟着三位侍女連忙扶住蘇先生,溫柔妥帖地把他扶到了一處躺椅上,給拍胸脯,給遞上茶水,給蓋上貂絨毯子,伺候他像伺候祖宗似的,把甯謙看的一愣一愣。
蘇更闌真是氣着了,閉着眼不願睜開,獨自緩一會。
小津見狀轉過身來,對身着夜行衣的某大俠拱手抱拳,這是一個十分江湖氣息的動作,瞬間勾起甯謙的熱情,于是他也回了抱拳。
小津道:“蘇先生今日不慎被馬蹄所傷,傷到了心口處,修養期間不可動怒也不能受驚吓刺激。”
他們二人年齡相仿,身高也差不多,說起話來不用太刻闆,反而随性些好。
甯大俠是個哥控,臉上滿是焦急擔憂,“那我怎麼辦啊?”
後來甯謙是被罰跪到了門外。
在這個阖家歡樂的夜裡,随着煙火升天,将軍府内也結束了突如其來的雞飛狗跳。
門外,甯謙跪的闆正,表情視死如歸、不卑不亢。小津則側身倚靠在柱子旁,向少年投去打量的眼神。
“蘇先生給你的信是由我寄出的。”小津說。
這話無形中拉近了距離,甯謙仰頭,“你是萬堯清的人,為何對我大哥唯命是從?”
“自然是将軍派我保護蘇先生,我如今是蘇先生的近身護衛。”
“他怎會如此好心?”
“先不論我家将軍的心眼好壞,先說說你刺殺将軍的動機是為何?”
“當然是和他有血海深仇!”
屋内的蘇更闌已經歇了半個多時辰,周醫官被臨時傳喚來給重新換了一次敷料,眼下精氣神都相對平穩了。聽見“血海深仇”四個大字時,腦仁不禁突突跳了兩下,剛平複下的心緒輕易被吊了起來,他歎了口氣,推開門。
“你們二人從未見過面吧,哪來的血海深仇一說?”蘇更闌面色冷淡嚴肅。
甯謙憋屈又可憐地看了一眼自己大哥,“膝蓋疼。”
周醫官适時地插了句嘴:“蘇先生,如今已是臘月,天寒地凍,若是跪久了會寒氣入骨的。您瞧小弟他穿的還很單薄,舟車勞頓回來還沒喝上一口熱湯呢,身子骨受不了的。”
“别給我裝可憐,先坦白從寬,怎麼就血海深仇了?”蘇更闌對醫官的話不為所動,反而雙臂環胸,威壓滿滿。
甯謙先是咬了咬唇,又是看了看小津,最後直視着蘇更闌,猶豫了許久。
蘇更闌:“不說實話就繼續跪,跪暈過去為止。”
“大哥,我見過他。”甯謙開口了,咬着牙道:“當年那場屠了整座甯安古城的大火,我親眼見到他就是投毒縱火之人,這怎麼能不算血海深仇?”
話音落,所有人均是屏息震驚,唯有小津皺了皺眉頭,眼神似有閃爍。
此時偏院的入口處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蘇更闌在震驚之中擡眸,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心電感應般與那人遙遙對視。
你真的是兇手嗎。
蘇更闌此時已幾乎失去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