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先是答應了,“自然可以。”而後沉默了一秒,道:“您為何不求将軍教您?”
蘇更闌:“殺雞焉用牛刀?”
“但教您武功免不了要互相過招,阿炎不讓我和您肢體接觸。”
“……”蘇更闌無語到露出死亡凝視,“那你剛才扶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去領罰剁手?”
小津聞言直接原地僵住,後知後覺地悔恨道:“是!屬下這就去剁手!”
蘇更闌見狀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珠子,哇靠?
“回來!”喊的太急,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小津連忙折返回來端茶倒水,“您慢點。”
......
萬堯清再回到将軍府時已經是傍晚。
守在卧房門口的小津此時正對樹葉子闆着臉,一副鑽了牛角尖、開不了竅的執着表情,直到阿炎過來拍了下他的頭,小津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連忙問好:“将軍。”
“你發什麼愣呢?”阿炎語氣裡有點斥責。
小津非常抱歉,“是屬下走神了,請将軍責罰。”
萬堯清的眼神先是落在了窗柩處,裡邊休息的正是蘇更闌。他鼻尖嗅到絲絲縷縷的安神香氣味,而後看向小津,也沒說要責罰,問:“他睡了多久了?”
“有兩個時辰了。”小津說:“這一覺是蘇先生近日以來睡的最沉最安靜的了。”
蘇更闌的睡眠質量其實一直都不錯。從前當苦逼學生的時候,天天熬夜刷題沖刺高考,累得幾乎挨枕頭就睡;後來當了書閣的主事人和寂聲樓的東家,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八個用,秒睡的功夫升華到爐火純青。
也就是最近才出現夢呓和夢魇,而這情況恰好都被小津默默記在心裡天天給萬堯清彙報。所以在他們看來,蘇更闌的睡眠一直不好,今日安睡了一次反而顯得稀奇難得。
卧房内燒着地龍,一進屋便能讓整個身體暖和起來。萬堯清的腳步聲很輕,如往常一般褪掉披風與批膊護肩,在火爐處烤了烤手。
炭柴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和屋外的寒風呼嘯互相交織着。
腳步聲逐漸來到了床榻邊。
蘇更闌的睡相是有些乖巧的,绾髻似是被枕亂了,一縷黑色長發順着耳後垂在鎖骨處,白皙的皮膚為底色,襯出極緻的黑白分明。
他的胸口未着衣也未用衾被遮蓋,反而是紗布裹着草藥敷在上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蘇,更,闌。”
他睡的很沉,本來是對外界毫無感知的。隻不過人似乎有一種天賦,那就是當别人一直在看你的時候,你就會察覺到,繼而警惕,最後猛地睜開眼。
“呼...”蘇更闌睜開眼後什麼都沒看見,屋内連一個人影都沒。
不知怎麼回事,他是有點被憋醒的,記不得做了什麼夢,但睡着睡着就仿佛被什麼重物給壓住了,像在大海裡即将被鲸魚吃掉的小魚,使多大勁都遊不遠、喘不過氣。
“呼......”他得救般呼吸着新鮮空氣,心跳突突地快,臉頰也飛上兩團绯紅雲團。
蘇更闌耷拉着眼皮,舔了舔嘴唇,嘶,好疼。
迷迷瞪瞪地想:秋冬幹燥,果然嘴容易破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