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萊心裡想着事,打算先去紅馬甲那邊問問中心花園的情況,再詢問花瓶碎片的事。
等她再擡頭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3号單元樓底下,手擡起正在向應答機核實身份。
随着“滴”的一聲響,單元門打開了,露出黑洞洞的樓道。
嗯?她不是要去服務中心的嗎?
寶萊四下張望,沒看到什麼可疑的身影。無意間瞥見盞盞路燈正散發着柔和白光,她這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這時候天空隻比白天看到的黯淡一些,并不影響視線。若非路燈亮了,恐怕寶萊還沒法意識到第三天就這麼過去了。
寶萊沒有進單元門,而是轉身向服務中心走去。走在路上,隻覺一陣陣微涼的夜風吹拂着,冷意時隐時現,甚至配合着她的呼吸有了規律。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寶萊忽然停下了腳步,原本躲躲藏藏的夜風開始持續掠過她,身上冷意逐漸明顯起來。
這種冷很熟悉,她剛剛才在小區外經曆過。
心底湧現出一絲急切,仿佛有個聲音在催促她,好想快點回家,回到她那溫暖的房子裡去。
這大概就是業主身份的弊端。
知道接下來會越來越冷,寶萊短暫思考後還是加快腳步向服務中心而去。因為速度加快,她從一個個路燈下經過,身上的冷意逐漸減弱,再度恢複到時隐時現的狀态。
等到了服務大廳外,寶萊再次停下來,這回她站在路燈下,周身被柔和白光籠罩,如同一層屏障,夜風不再吹,冷意也消失了。
寶萊若有所思地擡頭,路燈的白光并不刺眼,看久了反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這是她不知幾次覺得溫暖了,尤其是成為業主之後。
寶萊忍不住思索這兩者的關聯,是巧合,還是業主的debuff?
服務中心裡,宋天臨再一次将手電筒自帶的時間和大廳裡的時鐘對比,還是沒有差别。她收起手電筒,心裡隐隐感到不安。
身旁的波浪卷和長臉男又起了矛盾。又是長臉男先挑的事,沒了性命之憂的波浪卷回怼得更直接了當。
任何見過長臉男剛來副本模樣的人一定能感覺到不對勁。
從膽小懦弱,到現在不管不顧地到處挑釁,就連林梁和雷明都被他嗆過幾次。難道是覺得活不了就釋放自我了?
波浪卷心裡腹诽,嘴上沒停。她也是借着和長臉男吵架的機會釋放壓力。
雷明主動和紅方兩個去調查中心花園;林梁不知怎的叫走了孟幼蘋、接着又叫走了李貝;司機和汪舜去夜巡……現在大廳裡隻剩下長臉男、宋天臨和她了。
波浪卷覺得宋天臨壓力也一定很大,還悄悄撺掇她一塊對罵。但一看就很正直的宋天臨正直地拒絕了她,還在兩人矛盾時積極調解,心态不可謂不好。
宋天臨自然不會因隊友小小的矛盾而憂心,她看得出兩人吵架隻是嘴巴說得響,多少也算一種打發時間的方式。
服務大廳不能離人,這一點已經被寶萊證實,卻也是副本限制她們行動的手段。
宋天臨真正擔憂的是副本。
兩人暫時“休戰”時,波浪卷冷不丁說:覺得今天時間過得好快。
宋天臨經她這麼一提,也感覺今天時間過得很快。她拿出手電與大廳時間對比,又心裡默數時間和秒針對比,都沒有問題。
可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宋天臨還是覺得古怪。
如果要說到底哪裡不對勁,她又答不上來。
宋天臨行事本就更偏向直覺,以前執行任務時總能率先察覺到異常,本以為在副本裡也能發揮作用,卻不想這種“敏銳”就像拿着探測儀在雷區掃雷,哪哪都不對。
眼看着大廳外的世界再度陷入黑夜,宋天臨越發擔心起那些遲遲未歸的同伴。
正想着,林梁從員工宿舍裡出來。他面容有些憔悴,在與宋天臨對視一眼後又飛快移開。他身後跟着孟幼蘋和李貝,兩人的表情很陌生。
宋天臨正要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敏銳的“直覺”又出現了,她生生停下腳步。
倒是波浪卷不作他想,關切詢問:“你們還好嗎?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好。”
林梁回頭看了眼身後跟着的兩人,一時沒說話。倒是孟幼蘋似是有些疲倦,語調懶散:“沒事,我在房間裡睡了一覺。”
李貝跟着點頭。
波浪卷啞然,她在外面值班,這三人在屋裡睡覺?
她狐疑地打量幾人,不相信“就睡了一覺”這麼簡單。
多半是三人為私下結盟分享線索而找的借口……可這樣也很奇怪,林梁什麼時候和這兩人這麼好了?
宋天臨看兩人說話和平時差不多,心裡松了口氣,隻當又是直覺失靈,卻沒發現自己的身體語言表現出潛意識的排斥。
她又看向門口,随即看到大廳外有個身影飛一樣地沖進來。
是寶萊。
寶萊不住地摩擦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