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男人的事情并不費力，無窮網絡遍布全聯盟，且數據庫足夠強大，每年的年底才會覆蓋監控數據。

根據指令，無窮很快發來那段在醫院後門的監控錄像。

和男人說的大差不差。

院長辦公室裡。

這一段監控被清晰的投屏在中央，江晏頭也不回道：“我記得聯盟隻出現、也隻允許兩種助孕手段，第一種，養生，就算是用最貴的補品，半年的價格也絕對超不過十萬。第二種，人工授精。”

“盧文澤，你用的是哪一種？能花三百多萬？”

整個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院長已經在擦冷汗了，他既後怕又惱怒的看向剛做完手術、此刻脖子上還架着儀器、坐在輪椅上面的盧文澤。

和院長已經慘白到無色的面容相比起來，盧文澤看起來眼神就安定多了。

很顯然，他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被什麼人給盯上了。

盧文澤狡辯道：“ABO進化才一年，男性分化成為omega，就算想要懷孕，也得花極大的代價才行……”

院長臉色鐵青：“你閉嘴！”

江晏擡手制止，道：“讓他說。”

這一來一去，盧文澤隐約覺察到一點兒不對勁，但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我給他開的藥都是具有針對性的，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查到的，雖然藥沒那麼貴，但是我的知識産權需要付費吧。”

江晏點點頭：“所以，你的男omega病人，應該不隻有他一個吧。”

盧文澤：“……你想說什麼？難不成你也是勸我讓我把那些藥錢還給他嗎？”

“所以是有了。”

江晏在通訊器上輕點幾下，給市場監管總局打去電話：“我是江晏，日出區聯盟公民醫院，生殖科盧文澤……”

一隻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江晏側頭看去，是滿頭大汗的院長。

院長覺察到他的目光後，趕忙收回自己的手，低聲下氣道：“江議員，您看這件事，我們醫院也是不知情的，不如由我來處理吧，我一定該糾責糾責，該退款退款，保證讓您滿意。”

如果這件事直接被捅到市場監管總局去，隻怕是他這個位子都要保不住了。

一個蠢貨！

院長頂着江晏充滿壓力的目光，暗罵盧文澤。

江晏定定看了他兩秒，扯了扯唇角：“如果醫院不知情，那我就很好奇了，你這個院長，每天是在做什麼？”

“……”

“我理解你們領導層想要絕對的權利，會選一些聽話的下屬，但是如果隻有順從，沒有能力，隻怕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是最後一件。”

江晏沒有再說下去，隻是平靜的看着院長。

院長很快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他當即表示：“江議員，我保證，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盧文澤，我會按規矩處理，聯系聯盟警署，該怎麼處理就處理，絕對不會包庇。”

江晏微微颔首，挂了電話，道：“至于退款的事情，我希望不要拖太久。”

院長拍胸脯保證：“我今天就讓他把吞下錢的全部退回去。”

全程站在一側沒有出聲的張行隻是看着江晏，眼底閃爍着隐約的光。

讓人看不清。

江晏點點頭，目光輕飄飄帶過面無血色的盧文澤，對張行說：“走吧。”

全程站在一側沒有出聲的張行并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跟在他身後一起朝外走去。

沒有冷臉，但江晏清晰的知道，他在不滿。

一個沒有權利的人在不滿結果。

就像螞蟻試圖撼動大樹一樣可笑。

江晏并不覺得自己有責任去說什麼，然而不等他繼續向前走，身後一股巨大的力襲來，将他扯入旁邊的安全通道裡。

下一秒，後背便抵上了牆。

一道寬大的陰影覆蓋于身前，張行沒有再藏匿起自己的情緒，他聲音有些發冷：“你在心軟，還是結交。”

“……”

江晏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來：“很重要嗎？”

張行定定看着他，将他的輪廓重新描繪了一遍後，發現還是那麼的陌生。他蓦地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後退一步：“是我看錯你了。”

“……”

心口微微動了一下，舌根有些發酸，片刻後，江晏收回目光，沉默的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路過張行的一瞬間，手腕被攥住，力道如鉗。

“你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