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隻有細微的呼吸聲彼此交錯,但很快就被外面風吹樹葉發出的細碎聲音所掩蓋。
下一秒,江晏冷冷的聲音便從玄關處響起。
“摸夠了嗎?”
早在十分鐘前他們就抵達了别墅區。
結果發現目标别墅一片漆黑,利用掃描儀确認内部沒有人後,意識到得到的信息有假、他們極有可能被坑了的情況下,江晏當機立斷決定在有可能面對這是個陷阱的情況下,快速進入内部對裡面進行一次檢查。
但是他話音剛落,人就被摟住躍進了門内。
此刻,玄關處。
張行的兩隻手穩穩的扶在江晏的腰上。
兩人以一種面對面的姿态憑空出現在這棟别墅内。
黑暗中,張行的眼睛依然很亮,他一邊快速估摸着腰部的尺寸感歎這人怎麼又瘦了,一邊戀戀不舍的收回手,說:“我這不是擔心萬一别墅裡還有其他人,遇到危險,我可以第一時間保護你嘛。”
江晏擡腿繞過他往裡走。
别墅裡雖然沒開燈,但是對于攜帶了腦機接口、開啟夜視模式的人來說和白天沒什麼區别。
茶幾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一杯被喝得幹幹淨淨(疑似有被舔過)的牛奶杯,還有喝了幾口的可樂。
張行跟在他身後,說:“看樣子…這屋裡待了三個人啊。”
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已經被空氣淨化器處理的差不多了。
聞不出來什麼。
張行又摸了一把已經沒有任何溫度的沙發,說:“人已經走了很久了,我們來得還是太遲了。”
江晏拿工具把幾個杯子處可能沾染的痕迹全部裝進袋子裡回去取證,聞言頭也不擡:“剛才已經浪費了十分鐘,我建議你趕緊找線索,不然再有十分鐘,聯盟中央的人就會按照無名給的線索出現在這裡。”
“江上校真是冷酷無情。”
張行發自内心的感歎了一句,然後想繼續說江晏用人不用人的态度兩極分化,但仔細一想,不管用不用人,江晏的态度似乎都沒發生過變化。
于是他把話咽了回去,朝着一樓的幾個房間走去。
一樓一共隻有三個房間,一個書房,一個洗手間,還有一個實驗室。
這裡的實驗室布置要比酒吧的那間簡陋的多。
所以很顯然,這裡就是一個臨時地點。
一張床,幾個叫不上來名字的儀器,和一些手術用具。
哦,上面還殘留着一點兒血迹。
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張行環顧四周,确認沒有任何被遺漏的地方,聽見門口的腳步聲,他說:“這裡應該就是做手術的地方,我再去二樓看看。”
已經把客廳裡所有能檢測的東西帶走的江晏進了房間走到那張床前,目光落在那張沾血的床上。
張行沒得到回應,他看向江晏,問:“怎麼了?”
江晏隻是看着那片血迹,像是在問他,也像是在自問:“你覺得基因編輯是什麼?”
張行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什麼?”
江晏閉了閉眼,無聲呼出一口氣,說:“沒什麼。”
張行微微挑眉,目光在床單和江晏身上轉了兩個來回,最後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上了二樓。
二樓要比一樓還要幹淨,根本沒有一絲人活動過的痕迹。
張行轉了一圈,趴在欄杆上,對着下面道:“我這裡什麼都沒發——”
他話音陡然一停,随處亂看的目光落在那台空氣淨化器上。
在空氣淨化器上,放着一台很小的、不仔細看無法被看見的、閃着紅點的攝像頭。
這個位置恰好位于客廳死角處,站在一樓的人是無法看見的。
是故意的嗎?
張行唇角勾起,說:“我好像找到黃雀了。”
江晏從那間被簡單布置過的實驗室裡出來,剛想開口,就見張行直接從二樓欄杆處翻越而下,然後大步朝着那台空氣淨化器走去。
在江晏的注視下把那台隐秘的攝像頭拿下來:“看,黃雀。”
江晏靜了靜,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疑惑這裡居然有個攝像頭還是該疑惑他居然能從張行口中聽到這麼有文化的詞。
但很快,他的疑惑就歸為了後者。
“往最壞的地方猜,這個攝像頭是他們故意放下的,來監視我們的行動。”
江晏接過攝像頭,打開智腦連接它的内部準備破解防火牆讀卡:“好處是,我們在來之前已經确認過周圍是沒有人的,按照最近的距離估算,他們大概率會在兩條街之外,趕過來最快的時間是八分鐘,現在還剩七分半。”
江晏破解程序的動作在張行看來格外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