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謝成玉怎麼知道他和易楠關系的先暫且不提,席方平提醒他道:
“不久前我才剛去看過他奶奶,身體反正看着是挺健康的,不像生病的樣子。”
“生沒生病她說了可不算。”
謝成玉揚眉哼笑,“我說她有病,她就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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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賽不允許帶自己手機,統一使用俱樂部安排的。
最後一場結束複盤完,易楠到前面拿到自己的私人手機,剛打開,入目就是一連串的未接來電。
并且這些未接來電均來自同一個人——
席方平。
自從上次吵完架席方平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找過他了,按照席方平的脾性,像今天這樣電話轟炸肯定是有什麼要緊事。
訓練一下午,易楠這會兒疲得不行,猶豫須臾還是給他打回去了。
回電話前易楠還專門找了處空閑地,以防席方平又突然動火。
電話接通的特别快,易楠剛想問有什麼事,席方平率先開口道:“楠楠,你,你先過來一趟吧。”
語氣聽上去很不對勁,易楠心裡生出幾分擔心:“怎麼了?”
“電話裡說不清楚。”易楠聽見席方平應該是歎了口氣,像是在猶豫着什麼,“奶奶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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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楠曾經真的天真到以為他已經把最難過的日子熬過去了,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麼叫“開始”。
化驗報告單上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排列到一起卻讓他陣陣目眩。
“楠楠!”席方平眼疾手快,摟住易楠的腰幫他穩住身形,“你先别着急楠楠,咱們再想想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易楠死死攥着化驗單,身體顫抖的比之前任何一次病發都要厲害嚴重,“惡性癌,晚期,怎麼會這樣……”
席方平眼有痛色,把他抱進懷裡,“我就想着上次對你太過分了,奶奶這個年紀确實得重視一點,我尋思今天沒事帶她檢查檢查,沒想到就……”
這方面易楠不是很懂,他努力控制住情緒:“能治好嗎?”
席方平沒說話,隻是抱着他默默收緊力道:“咱們盡力,我不會不管你和奶奶的。”
易楠簡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受并消化掉這個消息的,他和席方平在醫院忙活一天,得到的消息要麼是說不太推薦治療,要麼就是肝移植。
先不提後續保養,單一個手術都得幾十萬打底。
易楠賺錢是賺到了,可這個數字對他而言還是不小,一下子拿不出來這麼多。
席方平陪他回了趟家收拾生活用品,安慰的話說盡了,易楠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始終安安靜靜的。
林舒霞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問東問西,易楠又是嘴笨的主,席方平兩頭連勸帶哄嘴巴都磨掉一層皮。
比賽将近又來這事,加上還有身體原因,連着幾場訓練賽易楠都打得不盡人意。
周越也就是後來被許加億治着脾氣好了,年輕這會兒做賽訓罵起人比許加億還難聽,急了什麼話都往外說,易楠沒少挨批。
最先發現不正常的是柳遲牧,在宿舍問易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被對方敷衍過去,什麼話都沒套着。
易楠這狀态别說總決賽,恐怕連之前的季後賽都夠嗆。
席方平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易楠又要操心訓練比賽又要心系林舒霞,事情全都壓在一起整個人精神氣都沒了。
就這麼煎熬到總決賽前一天,易楠出去看林舒霞,到門口正好碰上席方平。
倆人狀态看上去半斤八兩,席方平主動給他拉開車門讓他上去。
事到如今,易楠也不跟他計較了,彎腰低頭上車,到醫院後易楠想下去,席方平卻反鎖了車門,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欲言又止”。
“怎麼了?”
席方平低下頭握住易楠左手,沉默好久,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奶奶治療有辦法了,有人答應免費給奶奶做肝移植。”
天下不會掉餡餅,這是易楠從小就明白的道理,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止不住一喜:“是誰?他有什麼要求或者……”
“是逐風。”
空氣猝不及防靜止,易楠喜悅情緒浮現到半途被擊散,他狠狠咬了口下唇,用疼痛将自己喚回現實。
“逐風,謝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