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像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一角,字也不像成人的字、除非左手寫的。
“謝謝。”
和紗跟夏油傑說,點頭微笑,把紙跟石頭恢複成互相包裹的樣子,塞進口袋就要走。
“和紗,”珠緒奈在身後拉了拉她,目光從夏油傑身上一掃而過,輕聲問:“怎麼回事?”
栖川和紗把東西又從口袋裡拿出來,像拳擊賽中途舉牌的工作人員一樣,把那張髒兮兮的紙分别展示給兩個人看。
珠緒奈硬着頭皮「嗯」了一聲,重複地問:“這個是怎麼回事?”
這次栖川和紗沉默了很長時間,長到珠緒奈以為自己失聰了,才聽和紗說:“大概是恐吓信吧,小孩子寫的。”
珠緒奈:“……”
搞半天你剛才是在思考。
她又看了眼夏油傑,對方不着痕迹地把視線移開了,但讀心能力成功發動,讀到了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咒術師」……巫術之類的?
她老家倒是有。
珠緒奈不感興趣地移開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好朋友身上,複讀機似的問第三遍:“所以是怎麼回事,和紗?”
栖川和紗跟她說了幾天前遇到小孩的事情,複述完又隔了一大會兒給出結論,認為是那些小孩子存心報複,才會丢出這樣的恐吓信。
“什麼也不影響,”這回說完和紗倒是補充了:“預定計劃就是下周三離開。”
那個叫夏油傑的男人附和了一句和紗的想法,他也覺得這是封恐吓信。
“這種地方的鄉民,野蠻無知也很正常。”
他很自然地說出了偏見極強的發言。
……嘴上說的倒是跟心裡想的高度統一。
但關于是否是「恐吓信」,珠緒奈倒是有别的想法。
“也有好意勸告的可能存在吧?”
如果将這認為是恐吓信,發信人大概率是那群孩子。但隻寫一封、半夜悄悄丢過來,怎麼看怎麼像是個人行動。
不過無論哪種說法,确實對她們都沒有影響。
就算再好奇這個村子有什麼秘密,珠緒奈也不敢拿這麼多人冒險。
說實話,發現這地方魔女這麼多的時候、她感覺已經很不好了,簡直像夏天夜裡在鄉下老家拿着電蚊拍揮舞一樣,有點讓人犯惡心。
這場談話草草結束,夏油傑的房間樓下。珠緒奈臨進門時用餘光瞥了眼,發現青年仍然站在樓梯口盯着栖川和紗看。
和紗一定感覺到了,但她完全不做反應,面帶笑容目不斜視地回了房間,聽聲音是馬上換衣服躺下了。
她一關門,樓梯口的人也沒有了。
珠緒奈回到房間,輕手輕腳繞過已經睡熟的同學,在自己位置躺下。
但閉上眼怎麼也睡不着,和紗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揮之不去。
是為什麼呢?
珠緒奈在心裡猜測着,不可能是那件事……難道相親對象的事她知道了?
新年回家的時候,珠緒奈偶然得知和紗的外祖母也已經開始給她物色相親對象。這件事隻在極小範圍内傳播,珠緒奈也是讀心時知道的。
栖川家的擇偶方向與月光原家大相徑庭,似乎想把她嫁給和尚。
考慮到栖川家目前的情況,想把女兒嫁給資金流充足、社會地位高的廟二代也不奇怪。
但要這樣的話,候選人數量瞬間就縮減得屈指可數了,而且年齡外貌之類的條件……說實話也沒什麼挑選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