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咒罵聲四起,可眼見身已中毒,衆豪雖然惱恨卻也動彈不得。
藍細軍喜笑顔開的走到堂門前,掏出兩支信号煙花點燃,回身向秦佑臻道:“縱然你有通天本領,也難逃八千铠甲軍的重圍。”
秦佑臻恨道:“那也要先取爾等狗命。”
常湛言崇同時迎上,同詹藍鬥在一處。
方丈大師等因喝下秦佑臻先時所斟茶水,是以安然無恙。隻因替路占道續命在先,助弟子驅毒在後,内力耗盡,此刻想要幫忙卻力有不逮,心中焦急如焚。群雄之中唯有少數内力深厚者暫将毒氣壓住,餘下衆人接連昏迷不醒。
不多時,詹藍先後中劍,言崇搶回打狗棒,怒道:“交出解藥饒你們狗命。”
便在此時,忽聽咔嚓一聲響動,三個黑影幾乎同時破窗而入。跟着一顆白色石子彈出,砸向秦佑臻面門。常湛抖手一镖撞落石子,登時同三人戰到一處。言崇大喝一聲躍入圈内,單青神農舍人跟着拔劍相向。
此時天色早已暗淡,堂内亂中不及點燈,秦佑臻依稀認出其中一個便是當日少林寺使出彌藍絕學之人,餘下兩人,雖覺似曾相識,可七人纏鬥在一處,唯有劍光團影閃過,哪裡還能分辨?
眨眼間,鬥過百餘招,言崇單青同神農舍人三人對敵的兩個黑衣人忽然跳出圈外,翻身便走。單青急欲追趕,忽覺胸口一陣劇痛,踉跄兩步,險些栽倒。秦佑臻慌忙搶上扶住,掏出顆護心丹塞入其口中。神農舍人臉色忽青忽白,忍了片刻,哇的一聲噴出口鮮血來。
言崇正欲追出,猛見數十支帶火利箭穿窗入堂,忙回身将秦佑臻護住,揮劍奮力格擋。
彼時堂外喊殺聲驟起,卻是峨眉同神農門弟子蜂擁而至,大家裡應外合奮力擊退來敵。
見黑衣人使出本門折雲手中的彩雲追月,言崇心中早已納罕至極。可見常湛所使的月白風清,雖與自己平生所學如出一轍卻又大不相同,便是老主在世,也演繹不出如此出神入化之百變身形,不覺又驚又歎,自愧弗如。
餘下諸人早已看的發怔,忽見兩人四掌相碰,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秦佑臻一顆心砰砰亂跳,子彈上膛,随時待發。
黑衣人一擊之下猛的向後躍出,伸手朝常湛彈出一顆石子,趁機奪路而走。赫九生等追出門外,卻見蹤迹皆無,唯留一片靜寂。
神農門弟子在堂内診視一回,皺眉道:“大家所中之毒雖不緻命,可若無獨門解藥,縱然毒性化解,終要落得個武功盡失。”
季賽珠急的跺腳,見詹藍委頓在地,忙上前道:“你們快交出解藥吧,不要一錯再錯。”
詹大榮哼了一聲,咬牙道:“有這些人陪葬,也算不枉為人一場。峨眉毫發未損,何必在這裡假裝好人。”
季賽珠臉色漲紅,氣道:“你們害死慎幫主師徒和長老還不夠麼,再要作惡,可沒有好下場。”
赫九生聽的直搖頭,走來捏住詹大榮下巴,随手一揮,割下半片舌頭,怒道:“季女俠好言好語,你卻不識擡舉,既如此,就叫我好好伺候你歸西。”
詹大榮痛得哀嚎一聲昏死過去。赫九生以水潑醒,抓過燭台晃了晃。
季賽珠不解道:“大師兄,要做什麼?”
赫九生笑道:“把這賊禍禍的尖牙利齒一顆顆敲去,看他還敢頂撞與你。”
季賽珠急道:“詹舵主,還是快點交出解藥吧,我大師兄言出必行,絕不吓唬你。”
季賽珠雖語出真心,可在詹大榮聽來卻字字刺耳,隻當兩人一唱一和羞辱自己,盛怒之下,沖口噴了季賽珠一臉血水。赫九生勃然大怒,掄起燭台狠狠砸下去。隻是燭台落處,并非臉頰,而是裆下。
伴着詹大榮撕心裂肺的慘叫,藍細軍吓的淚尿齊流,求饒不疊道:“不要,不要啊,解藥在神龛油燈内,隻要點燃油燈,便可解毒......”
季賽珠忙依言而行,過了片刻,果見衆人慢慢蘇醒,這才放下心來。
常湛當衆将此事始末簡要說了一遍,又取出竹釘,插在打狗棒上一處隐秘小孔内,竹棒裂開,掉下一根細細竹管。打開來,正是慎遊春留下的親筆密函。
常湛将密函交到少林方丈手中,方丈展開看時,不覺點頭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有請衆位江湖朋友同丐幫另外幾位舵主當面參詳。”說着将密函遞出。
大家傳閱已畢,丐幫洛陽分舵舵主茅人草同其他六位舵主一同在秦佑臻面前跪倒,叩首道:“秦掌門恩德,丐幫永生不忘。弟子等理當謹遵先輩遺命,奉秦掌門為幫主,忠心不二,誓死相随。”
秦佑臻閃身一旁,将玉佩和打狗棒雙手奉上,歎道:“慎幫主雖說要我代為裁斷,卻不是要我做幫主。你們若執意如此,我隻好撒手不管。”
茅人草等急道:“萬萬使不得。幫中遭此劫變,若聽之任之,隻怕轉眼四分五裂,還望秦掌門看老幫主面上,”說到這裡早已淚流滿面。
方丈大師等亦誠然道:“既是慎幫主遺願,還望秦掌門代為決斷。”
秦佑臻想了想,望向堂内丐幫弟子,朗聲道:“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衆弟子躬身齊道:“謹遵秦掌門号令。”
秦佑臻将自己所想細細說了一遍,不等丐幫弟子回應,衆豪搶先吵嚷道:“這個辦法好。不但合理公道還能取信于衆,實在是妙。”
方丈大師點頭笑道:“善哉善哉,這法子虧秦掌門如何想到?”
秦佑臻笑道:“一般的賽制都是這樣安排,我不過信手拿來。”
仇掌門道:“賽制?”
赫九生插話笑道:“這是我家姑娘的家鄉話,仇掌門不必太過糾結。”
衆人聽了都笑起來。
秦佑臻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地暫歇,比武之事明日再說。”
此話一出,堂中一片歡呼雀躍,丐幫弟子自去準備酒菜款待衆客不提。
在堂外巡視一周,又妥善安排好夜哨值守,秦佑臻這才回到堂内。見衆位英雄早已散去,唯有方丈大師幾人面現愁色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