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歧尴尬擺手道:“叫姑娘笑話。”
秦佑臻一笑,回身向常言道:“這位便是單青手下第一悍将玲珑歧。”
常湛躬身道:“方才冒犯之處,還望将軍海涵。”
玲珑歧還禮道:“不敢不敢,倒是姑爺千萬别放在心上。”見言崇猶立不動,忙上前一揖到地,賠笑道:“言兄弟大人不記小人過,見諒則個。”
言崇一呆,雙手相攙。
四人席地而坐,說起此番雲境之行,玲珑歧道:“姑娘所為,玲珑早有耳聞,雖有心相助,又怕,”
秦佑臻會意,笑道:“不用怕,将軍若不肯見二哥,咱們自不敢多言。隻是,将軍雄才過人,如此潦草度日,實在浪費。”
玲珑歧一呆,笑道:“怪道人說姑娘風趣,今日一見,當真與衆不同。”
秦佑臻笑道:“還是将軍會說話,換做二哥,開口閉口隻會罵我不正經。”一句未了,大家都笑起來。
半晌,玲珑歧收了笑容,皺眉歎道:“不是玲珑洩氣,隻是,雖有故土,卻再無立足之地;中原之大,難容他鄉之人。”
秦佑臻慢慢點頭,正色道:“我有一個小小見識,不知将軍可願一聽?”
玲珑歧忙起身道:“姑娘請講。”
秦佑臻将自己想法細說一遍,凜然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太拘泥過往?若因此一蹶不振,又談何志向?将軍英雄蓋世,可不要白白蹉跎了時光。”
不等玲珑歧答話,言崇沖口贊道:“不錯,男兒理應如此。”
秦佑臻白了言崇一眼,續道:“何去何從還得要将軍自己定奪。”說着看看天色,起身道:“我們還要趕路,将軍保重。”
玲珑歧不敢多留,躬身一禮,目送三人上路。
走在路上,言崇不住回頭,常湛笑道:“怎麼,言大俠還沒殺夠?”
言崇拍馬追上,并行道:“三哥,你說掌門師姑為什麼不勸他跟咱們一起走?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武功這麼好,去到峨眉,正可助單掌門一臂之力。”
常湛道:“人家雖有雄志,卻不在此。”
言崇道:“難道做賊頭子比峨眉弟子還強?”
常湛笑道:“不是這樣說的。我且問你,若叫你離了彌藍山,去到峨眉做掌門,你可願意?”
言崇搖頭擺手道:“不去不去。别說峨眉掌門,便是武林盟主我也不去。”
常湛笑道:“人心合一,才得長久;若有人無心,終難成事。”
言崇思量半晌,點頭道:“三哥是說,他雖與單掌門赫師兄一樣,可又不一樣,這就叫做人各有志?”
常湛一笑,點頭道:“是這個理。”
見兩人追來,秦佑臻早已等的不耐煩,瞪眼道:“想餓死我啊,這麼慢慢吞吞,什麼時候能找到客棧吃飯?”
言崇道:“掌門師姑神馬寶駒一日千裡,咱們卯足了勁兒跑,也還是落後。”
秦佑臻哼了一聲,瞪眼道:“怪我咯?”
言崇忙道:“弟子不敢。”
秦佑臻道:“那好,今晚的飯錢你來掏。”
言崇急道:“弟子早已身無分文,如何付賬?”
秦佑臻笑道:“刷臉咯。”說完催馬就走。
誰知一通跑下去,别說客棧,竟連個歇馬涼亭都不曾遇見,奔至夜深,才尋了間廢棄農舍暫歇。
言崇忙活半天,隻端來一壺熱茶,擦汗道:“竈膛柴草都被雨水浸過,怎麼也點不着。掌門師姑稍候片刻,飯菜馬上就好。”
秦佑臻早已累極,取出幹糧慢慢嚼着,有氣無力道:“吃你一頓飯,竟要等到天亮。”
言崇笑道:“就當早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