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毫不理會地上張瀾清的屍體,轉身帶着人去了李天順的府邸,他已經早已将知府府邸包圍了起來。
一群人舉着燃燒的火把将府邸的四周照得紅彤彤的。
李天順似乎是在慌忙中穿上長衫,臉上隐隐浮着些怒氣,身為皇親國戚,又久居高位,他已經很久沒有生氣了,總是笑臉迎人。
他按壓着自己的怒意:“江大人,你這是要造反嗎?”
江渚的臉上還沾着剛才的血迹,火光從背後照射過來,留下一片陰影。他直接從一旁的小兵身上抽出一把長劍:“交出雲珠,我就饒你不死。”
李天順此刻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怒極反笑起來:“你自家的娘子,找我要幹甚?”
一聲無情的嬉笑像是撥動了他的神經,江渚閉了閉眼睛,沉聲道:“将人押出來。”聞聲,從人群出就押送出幾人。
“老爺”“爹”這些人正是李天順的親眷,被取出口中的阻擋之物後就恐懼地叫出了聲,在他們眼裡,李天順就是無所不能的。
李天順一看,自己的夫人和兒子都被捆綁在地,形狀凄慘,瞬間氣氛地連手指頭都在顫抖:“你,你竟敢如此大膽。”
他一直到剛才還是以為江渚隻是在口頭要挾他,并不敢對他對出實質性的傷害。甚至心中還有一絲對張瀾清的贊賞,這個沒用的東西終于也知道打蛇打七寸了。
江渚并不理會他的反映,整個人冷漠得像個沒有靈魂的屍體。
他再次用劍指着一個貌美的夫人:“一命抵一命,很公平。”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今日要是問不出葉雲珠的下落,他們全家的命都要交待在這裡了。
李天順臉上出現從未有的恐慌,從一個姿态優雅的郎君堕落成了敗家之犬,他無力地垮下了肩膀,從未想過江渚能如此亂來,就像個瘋犬一般不分敵我:“本官真不知曉江夫人的下落,你找錯人了,或許你應該問問張瀾清。”
江渚的表情似乎透着絲絲的不耐煩:“問了,死了。”
李天順驚訝地擡起頭:“你敢誅殺朝廷命官?”他自認可以運籌帷幄,但是是在跟常人争鬥的情況下,此刻他終于意識到江渚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他是個名副其實的瘋子。常人如何與瘋子講道理?
“再不開口恐怕你就沒機會開口了。”說着一把長劍就在幾人的脖子處不停的比劃,将幾人吓得痛哭流涕。
正在他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西陵風塵仆仆地來報:“有葉娘子的蹤迹了。”
……
葉雲珠上一瞬還在堤壩邊擔心落水的小童,下一刻人群湧過來,不知是誰從背後劈了自己一掌。再次醒來她發現她的世界一片黑暗,自己被人蒙上了雙眼,雙手被死死地束縛在身後。
未知的恐懼在無聲的蔓延,這是又被擄走了?跟上次的山匪一樣?可是從沒聽說過此地有山匪,甚至大同地勢平坦,連個山都沒有。
是誰要對她不利?是張瀾清嗎?從将那筆銀兩弄走之後,他和江渚之間就徹底決裂了。
他們時不時在驿站周圍會感到有人盯着他們,甚至隔幾日就會遇到一些小打小鬧的刺殺,但是江渚總會毫不在意,也将她保護得很好,這次江渚也會很快找到自己的,她相信他。
馬車還在吱吱呀呀地往前走,盡管害怕,但是葉雲珠試圖鎮定自己,找到一條出路:“請問你們是誰?”
留給她的是更加激烈的馬鞭聲,馬車行駛得更加快了。
人在黑暗中聽覺總是更加靈敏,葉雲珠仔細地聆聽馬車外的聲響,她感覺她的四周有幾道沉穩的呼吸聲,應該都會些拳腳功夫,這也斷了她想自己逃跑的念頭,她一個柔弱的女娘子,絕不是幾個壯漢的對手。
“你們如果要錢,不管多少,我雙倍給你們。”小女娘的聲音透着些天真,她試着和這群人讨價還價。
她的想法是也許和那群山匪一般,盡管不一定會答應,但是起碼會出聲暴露自己,例如他們是什麼人,有幾人之類的,她也能從中多了解一些信息。
讓她失望的是,這幾人好似不是上次那群烏合之衆,無論她說什麼,也不作回答,就像是在堅定執行某項任務的工具。
她有些洩氣,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何處。馬車一直沒有停,馬車裡的人就像是幾具木偶一樣,一言不發地端端正正地坐在馬車的一角。
“我想要如廁。”沉默多時的葉雲珠突然紅着臉小聲道,神色如同撒嬌一般。
她能明顯感到對面的人中呼吸一滞,似乎沒預料到有女娘子會如此膽大地直接說出來,還是當着抓她的人的面。
過了一會,其中一人道:“你去,看着她,别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