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捉住葉雲珠的細腰将人從她身上扒下來,輕柔地放到榻上:“你先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甚至貼心的關上了門。
葉雲珠看着江渚怪異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
茶山
張知縣這個引路人算是很合格了,他不顧自己肥胖的身軀從山下開始沿着路往上爬,一路上來帶着介紹起整座茶山的各個地塊。
到了半山腰,有一個修建精美的小涼亭,這裡就是觀賞茶花的地方,此時春色正濃,茶花開得正豔麗,但是奇怪的是以涼亭以下為線,山下的一些地塊隻偶爾有一兩根弱小的茶樹,連葉片都有些發黃,更别說開花。
涼亭以上都圈成大大小小的地塊,好似劃分成了幾等份,裡面各色的茶花開得正豔麗,品種也名貴許多。
江渚毫不顧忌正累得大氣不接下氣的知縣,和葉雲珠兩人坐到了涼亭裡的石凳上,兩人霸占座位的姿勢,擺明了不讓知縣入座。
張知縣盡管兩隻腿已經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仍舊隻能站在涼亭外一旁,陪笑着。
江渚故作吃驚地問:“張知縣,你們鎮這個産業不錯啊,不過下面那些是什麼?”
張知縣擦了擦頭上的汗,抖着雙腿答道:“那是去年被水淹過的地方,茶樹已經差不多全軍覆沒了,不過江指揮使放心,等洪水過後我們會讓百姓重新栽上樹苗的。”
葉雲珠還沒見過如此大片的茶花,有些驚訝,但看着怪異的分界線,又聽見知縣說下面的茶樹屬于百姓,于是問道:
“那上面這些都是誰的?”
張知縣表情有些錯愕,沒想到有人會如此直接地問這種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想插科打诨:“這些當然屬于我們全鎮的。”
葉雲珠更加被繞暈了,于是睜着圓圓的眼睛盯着他:“全鎮的到底是誰的?”
江渚也含笑着看着張知縣,詢問的表情很明顯,張知縣頭上剛擦完的冷汗更多了,這兩夫妻是在明知故問,誰不知朝廷的薪水微薄,但凡當官的都有自己的私産,這裡當然是屬于他們的,包括李知府在内很多官員在這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茶地。
那些百姓當然隻能分配到最貧瘠的土地,種不種得出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運道了。
他隻好硬着頭皮道:“當然賺的銀子是全鎮百姓都有一份,我們茶語鎮可是全民富裕的大鎮,全鳳朝都是獨一份的。”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是真的,甚至還驕傲了起來。
江渚含笑着看着他,張知縣甚至覺得這個大人絕對有些不懷好意,就是不敢反駁。
果然江渚突然開口道:“茶語鎮的做法真是值得我們全鳳朝的州縣學習,我會如實禀告朝廷,一定會給你們封賞的。”
張知縣潛意識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誰被贊揚都會覺得有些飄飄然:“那是,我們每年都是有給百姓利益的,所以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這下說得更加離譜了,連葉雲珠這般單純都覺得此番說辭難以讓人相信,從來隻有貪官從百姓那拿好處的,從沒聽說官員給百姓銀錢的。
但是江渚還在繼續誇贊。
正當張知縣被贊揚地雲裡霧裡的時候,江渚突然說:“這麼大的茶山,應該能賺不少銀錢吧?”
“那當然。”張知縣的鼻子都翹上了天。
接着竟然将賬本都搬了過來,這山頂上有一處休閑的房産,專門供上級官員來休閑納涼,順道檢查賬目,所以賬本就放在山上的房産處。
江渚饒有興緻地翻看着賬本,果然是賬目驚人,大片的茶樹加上土地,每年的所賺的銀錢都很可觀,足足有二十餘萬兩。
他将賬本“啪”的一聲拍在石桌上:“張知縣,你可知罪?”
還在洋洋得意的張知縣此刻有些發蒙,怎麼回事?自己剛剛不是還在接受表揚?
但是由于身體的本能反映,還是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顧不得地上的泥土,身子整個俯了下去,額頭都碰到了地面:“下官冤枉,下官不知何罪之有?”
江渚此刻恢複平日的樣子,冷着臉道:“你們茶語鎮竟然每年賺這麼多銀錢,竟然匿稅!一經查實是會被處以極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