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低下頭來望着他:“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你是什麼人嗎?”一雙狐狸眼好似将人都看穿了。
那賊子此刻到了絕境,他本就是做的刀尖上舔血的買賣,也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這次他以為會和往常一樣,不過就是擄走一個小女娘,有何難的,不成想遇到了硬茬。
隻是可惜這次出門的時候答應了要給自己的小女兒買紙鸢,說好了回去一起放,恐怕不能實現了。
他趁着人不注意,一口咬破了嘴裡的毒藥。
東楚以為這群人隻是烏合之衆,沒想到還有這麼專業的斷後手段,他啧啧了幾聲,可惜地查看着這人的鼻息,确定沒有氣息之後,拿出帕子沾上血迹,轉身給了身邊的人:“拿去給神醫看看,是什麼毒藥?”
一旁的護衛恭敬地接過:“是。”
翌日清晨
葉雲珠準備起床了,自從到了姨母家,每日辰時都會被姨母叫着起床鍛煉,美其名曰養生,她是不太明白為何早起就能鍛煉體質。
總之,在姨母家的月餘,養成了辰時起床的習慣,以至于現在不用姨母叫,她也醒了過來。
她興奮地爬起了床,心裡一直叫着:趕路、趕路、然後見江渚。
打開房間的門,門外絲毫沒有賊人闖入的痕迹,東楚和一群護衛都已經整理好行裝,等待着她的出發。
她興緻濃厚,用了些飯食就鑽上了馬車。
後面幾日的路程都行進得迅速,葉雲珠也不覺得有多累,大家都自覺地減少休息的時間,隻想快些趕回鳳南。
當馬車進入鳳南的那一刻,葉雲珠簡直覺得她回到了家,很奇怪的是,這裡明明還不是她的家,甚至上一世,雲邊小築一直是她想要逃離的地方。
她沒有回雲邊小築,準備直接感到江渚所在的鳳南都司,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守衛卻告訴她江渚回家了。
她又馬不停蹄地朝雲邊小築趕,匆匆回到家裡,推開江渚的房門,裡面仍舊空無一人。
葉雲珠激動的心被瞬間潑了一盆涼水,有些失落。
綠萍安慰道:“江郎君定是不知曉娘子今日到家,錯過了。”
葉雲珠知道這是事實,但是就是抑制不住地有些失落,他們就這麼錯過了。
緩緩走出門去,春日的天氣尤其好,微風輕輕吹拂着,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海棠花的清香。
去年冬日的時候,聽說她喜歡花,就找人在她的院子裡移栽了成片的海棠花,如今春日正濃,院子裡的粉中帶白的海棠花壓滿了枝頭,一些花枝甚至伸到了江渚的院子。
她回到告别月餘的小院子,裡面一切都入常,一點灰塵也沒有,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小池邊的空地上栽滿了海棠,一片粉白,微風吹來,幾片花瓣在風中飛舞。
失落的心就這樣平穩了許多,這裡有了許多他們一起生活的痕迹,日常的小日子是那麼讓人安逸。
何必急在一時,她這樣勸慰自己。
“珠珠。”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後背叫她。
葉雲珠以為自己又生出了些幻覺,在鳳城的時候她總是夢見江渚在夢中這樣叫她。
突然一雙有力的胳膊将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她甚至能聽見身後人強烈的心跳聲。
她剛剛平順的心又激動了起來,整個人輕飄飄的:“江,江渚?”她試探性地問道。
江渚将整個頭都低下來,埋到她的頸項處,貪婪地呼吸着屬于小女娘子獨有的香氣,讓他這些日子以來強烈的焦躁平穩了許多。“恩,是我。”
葉雲珠不知道為何,眼眶開始微紅,她想要在他面前哭上一哭,又不知為何要哭,就像是小孩童遇上些壞事情獨自一人的事情需要勇氣,但是遇上信賴的人隻想要撒嬌。
她帶着濃濃的鼻音道:“你上哪去了?剛剛我去都司找你了。”
江渚将她整個身子轉過來,想要好好看看許久未見的人:“剛剛我在家等着你,聽說你在都司,我又匆忙趕了過去,不成想我們在中途錯過了。”江渚竭盡溫柔的語氣道。
葉雲珠也定定地看着他,江渚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甚至比記憶中的眼神更加溫柔,淺棕色的眼眸中像帶着火焰一樣,燃燒得她的心中火熱熱的,悸動不已。
她主動将自己靠在江渚的胸膛上,雙手環報住他精瘦的腰肢,這姿勢讓她覺得心神安定,不管将後有什麼困難,她都願意同這個人一起面對。“江渚,我想你了。”
江渚的胸膛起伏得更加迅速了,葉雲珠能感到頭頂上的呼吸都粗重起來。